这一夜,宏景帝歇得很晚,他就寝的乾元殿很多东西都遭了殃,免不了粉身碎骨的命运。

曹宽歇得更晚,宏景睡下之后,他还得忙活着联系内库,连夜将龙案跟乾元殿被打碎的东西全部替换,否则第二天碎的可能是他的骨头。

当然,禁宫是宏景的天地,此间发出的种种,外界一无所知。

第二天,宏景又变成了那位沉稳的大乾帝王,如同往日一样,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来到大殿举行朝会。

朝会期间,淮山王再次提起了给姜望封公之事,宏景帝没有说话,身为帝王,他有很多张嘴。

果不其然,淮山王话音刚落,便有官员跳了出来,以姜望寸功为立,封爵之事不可草率为由将淮山王的提请再次驳了回去。

烨无疆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放弃,于朝会之上与宏景的嘴替们好一番唇枪舌战,吵得不可开交。

最后还是中书门下的官员见缝插针,将兰洛战事奏报上奏之后,才稍微转移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有知道内情的大员们皆是面色一变,但都没有跳出来说话,毕竟兰洛的谋划,本身就是见不得人的事。

而不知情的,有的错愕,有的破口大骂。

“哼,我大乾还真是一日不如一日,现在居然被狄戎狼骑绕过了天阙关直接进了腹地,天阙关守将干什么吃的?居然一点都没察觉?该杀!”烨无疆本就心中不快,闻听了奏报之后,直接一声冷哼,怒声道。

“淮山王莫要急恼,兰洛这不是好好的吗?狄戎也被打退了。”有人出来打着哈哈说道。

“此事岂是一句兰洛好好的便可揭过?天阙关守将放任狼骑入关,奉阳军驰援不力,临近战事将尽才反应过来加入战场,还于战场之中冒进,致使三营兵马全军覆没,不严惩说不过去。”有人愤愤不平。

“陛下,有过者当罚,有功者当赏。兰洛此次能够无恙,全赖稷下学宫江守诚与青竹修院山长陈安,此二人应是新晋的三品修者,是我大乾的中流砥柱,理当好好封赏一番才是。”有人则发现了华点,选择隔空向江守诚陈安卖好。

……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仿佛菜市场,嘈嘈嚷嚷,好不热闹。

直到曹宽尖着嗓子高喊“肃静”之后,朝堂之上,才重新有序起来。

“此事再议吧!”宏景帝这时候抬起眼眸,简单五个字,就想把这事轻轻揭过。

“陛下,捷报既已上呈朝廷,事实清楚,巨细无遗,该赏该罚,都当及时分明才是,莫让有过者心存侥幸,有功者望眼欲穿才是。”淮山王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

“你觉得该如何?”宏景帝眯缝着眼,问道。

“自然是将天阙关守将卸职,即刻回京论罪,徐定廉救援不力,进退失当,致使三营兵马覆灭,也该严惩。”淮山王毫不畏惧地迎上宏景的目光,步步紧逼。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岂是你我君臣远在中州凭着一封奏报便可梳理分明的?还需派人调查清楚再下定论。”宏景主打就是一个拖字诀。

“既然暂时该罚的不能罚,那该赏的总要及时些。兰洛出了两位三品修者,此为大乾之幸,封赏当按大乾祖制来,如今此二人又是有大功在身,无论如何大赏,天下人也说不出半个不字。”淮山王本就没指望宏景真把自己的爪牙拎出来打杀,拐了个弯把江守诚和陈安拿出来说事,不为别的,就为了恶心一番宏景,出一口为姜望请封时受的气。

他这一下时机拿捏的很准,提前堵了宏景跟可能反对的官员的嘴。

一时之间,宏景等人也想不到太好的理由反对。

其他官员见皇帝都没说反对的话,便纷纷出来附和,打得就是卖两位三品修者一个好的主意。

这下子,宏景更不好驳回去了,坐在龙椅之上,面无表情,好一会没有说话。

……

此刻,兰洛城中。

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现在突然便下起了雨,着实让人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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