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鸾的声音在雪原上回荡,仿佛将众人带回了三百年前的那一天——

那一天,孤鸾察觉有异,第一时间便火速赶往了雪山之中。

玄铁矿,本就是雪山的脉络,如同人体中的血管,贯穿山体的每一寸肌理。这些脉络不仅承载着雪山的力量,更连通着雪山的根本——那深埋于地底、沉睡千年的昆仑胎。昆仑胎的存在,如同雪山的心脏,维系着这片天地的平衡与生机。一旦脉络被破坏,昆仑胎便会因为受到亵渎而发生异动,真正变成灭世的灾殃。

进山寻找新的矿脉的月曜和叶大,不慎凿穿了旧时玄铁矿的矿脉,惊动了原本处于沉睡中的昆仑胎。孤鸾赶到之时,他们正与完全苏醒的昆仑胎缠斗。那时的昆仑胎的身形虽然还没有现在这么巨大,但实力同样不容小觑。

当时,昆仑胎十分狂暴地挥舞着两只手臂,每一击都带起狂风,卷起地面的石头与砂砾,仿佛要将整个矿洞夷为平地。月曜和叶大奋力抵抗,在昆仑胎身上造成了无数细密的伤口,但这些伤口很浅,并没能阻住昆仑胎往矿洞外前进的脚步,反而只是激怒了它,让它越来越凶残。

孤鸾大喊:“不可让它爬出矿洞!”说着,她身形一闪,也加入了战斗。她的手中凝聚出一道璀璨的灵力光芒,直逼昆仑胎的要害。

叶大和月曜虽然对孤鸾的突然出现感到蹊跷,但大敌当前,还是保持心神稳定,聚精会神地与昆仑胎缠斗,只寻了个打斗的间隙,向孤鸾询问道:“这到底是什么?!”

孤鸾一边与昆仑胎周旋,一边快速解释道:“昆仑胎乃是天地孕育的凶物,天生天养,铜皮铁骨,甚至比玄铁还要坚硬。若不及时阻止,它一旦完全苏醒,必将吞噬整片北境的灵脉!”

三人联手,攻势如潮,却依旧难以止住昆仑胎的脚步。

孤鸾于是心生一计,道:“攻它心口!”

“好。”

一拍即合。

三人配合无间,招招命中昆仑胎的心口。可是,月曜的剑锋划过昆仑胎左胸处的皮肤,却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叶大的拳风如雷,却连昆仑胎的皮毛都未能伤及;孤鸾的灵力虽强,却也难以突破昆仑胎的防御。

这心口处的皮肤,竟是比玄铁还硬!

但三人并不气馁,眼看着昆仑胎朝着三人还击而来,孤鸾与叶大便一人架住了昆仑胎的一只手。与此同时,月曜抓住一个空隙,猛然跃起,手中的长剑直刺昆仑胎的肚脐上方一寸。剑锋刺入的瞬间,昆仑胎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两条手臂爆发出更加刚猛的力道,猛然一挥,将三人击飞出去。

月曜的剑,竟当场断在了昆仑胎的肚皮上!

而三人之中,孤鸾伤得最重,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却依旧强撑着站了起来,低声说道:“这样下去不行。”

叶大抹去嘴角的血迹,急切地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孤鸾定定地盯着昆仑胎看了一会儿,她的目光坚定而决然,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末了,她开口说道:“雪山神女便是为此而生的。我欲就此献祭,以身为结界,困住此物。虽不知能抵挡多久,但你们还需尽快找到除了它的办法。”

她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月曜和叶大闻言,脸色骤变,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眼看着昆仑胎如同婴儿一般,手脚并用地朝矿洞外爬去,月曜和叶大对视一眼,心中有了打算。

叶大轻笑了一声,对孤鸾说道:“小孤鸾,你怎么这么爱当冤大头。既然是我们吵醒的它,要献祭也应该由我们自己来,怎么能让你替我们背了锅?”

孤鸾哪里能同意,她急忙出声制止:“可是……”

话还没说完便被月曜打断了:“别可是了,我们好歹也是真男人,这点自尊心还是有的。不然将来传了出去,人人都要骂上我们一句了。”

说着,月曜和叶大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

也许是为了消除孤鸾的悲伤,叶大故作轻松地说道:“比起被那几个人念叨,我觉得还是被献祭更轻松。”

“确实。”说这句话的时候,月曜也在笑,他笑得十分洒脱,仿佛早已看淡了生死。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释然,仿佛在告诉孤鸾,这是他们的选择,也是他们的责任。

末了,月曜严肃地告诉孤鸾:“你是雪山神女,就应该由你亲手找到除了它的办法。”

……

活下来的人,只会比死去的人更痛苦。

“他们自说自话地问了我献祭的办法,然后散尽了毕生的修为,化作那琥珀般的结界,将昆仑胎封印于此。”说这件事的时候,孤鸾轻轻地笑了,似乎又看见了她那两个温柔又强大的故友。她的目光微微垂下,仿佛在凝视那段刻骨铭心的往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仿佛想要抓住什么早已逝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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