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那是什么,时易之身体立刻僵直,脑袋也沸腾般烧了起来。

如潮般的感受把他唤回了神,与此同时,响起了冠寒不满的声音。“时少爷可不能坐享其成。”

下一瞬,他就被拉着手一同贴了上去。

如此之后,他也鬼使神差、不由自主地开始跟着动作起来。

被褥中越来越闷热,时易之觉得自己仿佛被围困在了灌满了水的大缸中,大缸又被架在了火上烹煮,让他昏昏欲死又无力反抗。

可他自己也有些分不清这水是身上沁出的汗,还是其他。

而在恍惚之中,时易之忽然又不着边际地想——不日定要将那些话本与画册都给好好研究一遍。

重中之重,不可再耽搁!

时易之是真的拿上了做学问的态度去研习床笫之事。

彼时不曾深入的时候,对此还略有几分轻视,可当真正去了解之时,才发现里头别有洞天!

每日醒来他都觉得自己一改从前,学有所成。

然而他到底还是不愿意在二人成婚之前就轻怠了冠寒,因此实践的机会却少之又少,仍旧只能纸上谈兵。

但时易之本也不是个重欲的人 ,这样寻常的生活他也很是满足了。

白日里他奔波于生意商会之事,甫一忙完了就赶紧回家,与冠寒一同用午膳或晚膳,得闲了就研究研究话本与画册,偶尔再去祖母或父母面前尽尽孝,日子过得很是闲适安稳。

生活没有了太大波澜,加之户籍一事也处理好了,时易之便想着找个合适的日子与祖母和父母说冠寒的事情。

哪知冠寒知道了他心中所想,竟然做了阻挠。

对他说“还没做好准备”、“先派时永朔去旁敲侧击说说好话”以及“清灯海节快到了,别坏了大家过节的兴致,等节后再说”这样的话。

时易之想说一切皆有他在无需担心,不过看出了冠寒的紧张,就还是没有强求。

一切且等节后再谈。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 一转眼,便到了十月中旬。

成群的北雁飞来了南边,城中便时有听见秋日里听不见的鸟鸣,院中的树木也应和着落了一些不痛不痒的黄叶去迎冬,一眼望去,一切仿佛都变得萧瑟了许多。

窗外又是一声雁叫,冠寒便推开窗,探出脑袋往外打量了一番。

“这些大雁可真不聪明,清州这么冷,竟然都飞来清州过冬。”

时易之细翻了一遍新做好的狐皮大氅,瞧着没有错漏后,就披上了冠寒的肩。“北边会更冷,冬日下的雪,有时甚至可以垒到齐人腰高。”

“好像是这样的。”冠寒被勾起了些零星的回忆,倏地笑了,“有时一觉醒来,想推开窗子往外看一看,哪知窗子已经被雪给盖了大半,院子里盛满水的大缸也被冻成了冰。”

说完,他的笑就蓦地凝滞在了脸上。

“不过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已经记不得了。”

补了一句这样的话,冠寒偏了个头,把脸埋入到了柔软的狐皮中,没再多解释。

时易之顿了顿,全当没听出来什么。

话锋一转,问:“这大氅如何?大小可合身?看看还有什么想改的地方。”

“挺好。”冠寒侧着脸蹭了蹭,“没什么要改的,但我还想再要件白的。”

“好。”时易之笑了起来,也抬手摸了几下。“想要多少都可以。”

“那我若是要日日不重样呢?”

“可以。”

“你就不怕把家产给败光了?”

时易之摇摇头,“败不光。”

又说:“这些银钱花出去了,我也还能再赚。”

“时少爷,那你可真厉害。”冠寒笑着倒向时易之。

说着,就靠在了时易之的肩上,随后又拉着大氅把时易之也给裹了进去。

清州十月里的天其实也还没有那么冷,两人互相倚靠着很快就捂了一身薄汗出来,但谁都没有分开的意思。

但冠寒的小脾气多,小动作也多,安分了没一会儿就开始摸摸这里戳戳那里。

时易之怕情难自控又做出令人羞臊的事情,赶忙握住了他的手,开始说些什么转移注意力。

“过几日的清灯海节,府中的几位弟弟妹妹也会去,因着人多,便在附近租了一个小别院。但你若不愿和他们住在一起,那我们再去别处也可以。”

冠寒被打断了小动作本来就有些不开心,听到这话更是不满。“时易之,你这话的我好像是个很娇气的人一样。”

“是我不好,我说错话了。”时易之立刻认错。

“我又没有怪你。”冠寒满意一笑,眉眼弯弯,而后又从时易之的身上直起身子。“那我们是不是要在那住几日?如果是,我就得收拾东西了。”

时易之伸手碰了碰冠寒留在肩上的温度,“是得住个三晚。”

听完这话,冠寒就脱了大氅,立刻开始翻箱倒柜起来,说第一次过这样大的节日,要把自己打理得好看些。

时易之想回答他如何都是好看的, 但这些词在嘴里滚了几圈到底也没能说出来,最后只能转成了一句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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