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被带回警署,先被人带去做了dna提取。

讯问室内,徐燊抬眼瞥向左上角的闭路电视,神情淡漠。

对面负责做笔录的警察问起他和徐子康的关系、当时电话里跟徐子康说了什么、昨晚有没有见过徐子康,徐燊耐着性子回答:“他是我爸的二太太跟外面野男人生的私生子,之前被我爸赶出了家门。昨天他是有打给我,我没接,后来他发来消息约我在山中一栋废弃的独立屋见面,我去了,跟他随便聊了几句就走了。”

警察问:“聊了几句是几句?你跟徐子康有没有发生过冲突?你走的时候是几点?之后去了哪里?”

“阿sir,”徐燊拖长声音,“你们当我是嫌疑人啊?”

对方接着问:“昨晚大概九点二十分左右,你在哪里?”

徐燊身边的律师提出质疑,警察只说是例行程序,请徐燊回答。

徐燊拦下他律师,配合道:“冲突算不上,拌嘴了几句我就走了,离开的时候具体几点没注意,最多七八点吧。之后也是去了那边山上我自己家的观星别墅,今早才离开。”

“有没有时间证人?”警察问。

徐燊的声音有少顷迟疑,说:“没有。”

敲门声响起,有其他警员送材料进来,三件证物摆到了徐燊面前。

第一件是徐子康的腕表,当初湛时礼送给他的那块,表盘已经摔得粉碎,上面的指针停在了九点二十,分秒不差。

第二件是一枚袖扣,徐燊一眼认出来,正是他丢失的那枚。

第三件是一份鉴证科刚刚出具的鉴定报告。

警察道:“这枚袖扣是死者被发现时一直握在手心里的,你认不认识?”

“是我的。”徐燊没否认,他的袖扣都是定制的,警方有心查一定查得到,没必要说谎。

“以及,”警察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他还留有抓痕的右手背,说,“我们在死者的指甲缝里提取到皮屑组织,刚证实和徐先生你的dna吻合,我想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

徐燊的面色微冷,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道:“徐子康抓我的手,攥下了我的袖扣,我当时没注意,离开后才发现,就这样。”

“你刚说你们没发生过冲突。”警察提醒他。

徐燊不耐道:“他单方面情绪激动扑上来抓我,我退开了,我不觉得这算是冲突。”

警察质问:“徐子康给你发的最后一条消息里有一张你跟别人的亲密照,他是否以此要挟你之后被你杀害?”

“没有,”徐燊冷下声音,“他要挟不了我,他就算公开照片,我大可以说照片是合成的,或者照片里的人不是我。我不是傻子,我如果杀了他不会留着这么明显的线索给你们查。”

警察追问:“照片里的另一个男人是谁?”

那张照片里,他只有一个侧脸,湛时礼甚至连脸都没露。

徐燊在沉默之后说:“这是我的隐私,抱歉,无可奉告。”

之后他提出要跟自己的律师单独聊几句。

警察勉强答应,离开关闭了闭路电视,将讯问室空间留给他们。

徐燊开口便问:“如果我没有时间证人,被他们当做疑凶控告的可能性有多大?”

律师解释道:“警察会调取道路监控,但那边山路上安装的监控很少,不一定有拍到燊少爷你的车。如果你确实没有时间证人,警方这边也没有新的发现,的确有可能将你列为嫌疑人,甚至不允许保释。不过我会尽力争取,毕竟现有这些都不能算直接证据。”

徐燊却说:“我如果有时间证人呢?”

律师惊讶道:“燊少爷你既然有时间证人,刚才阿sir问你,你为什么说没有?”

徐燊只问:“如果我的时间证人跟我是情人关系,他们会采纳对方证词吗?”

律师皱眉说:“如果只有唯一时间证人,且没有其他证据支持,是有可能影响证词可信度的,但也不绝对……”

“我男朋友之前说在我身上装了定位器,应该是真的。”徐燊冷静道。

律师很意外,随即又面露欣喜:“如果真的有定位器能追踪到燊少爷你昨晚的行踪,那会是关键证据——”

“外面来了很多记者,”徐燊沉声说,“我不想他来这里给我作证,让外面那些人再胡乱猜测我们的关系,至少现在不行。你只要想办法先把我保释出去就行,律政司就算真要控告我应该也不会这么快开庭,我需要打个时间差。”

湛时礼是在第二天入夜以后回来的,出机场时,蔡立豪的车已经在这里等他。

近三十个小时,他几乎刚落地伦敦收到徐燊这边出事的消息,又立刻订机票飞了回来。

“你真能给那小子做时间证人?”上车后蔡立豪风风火火地问他。

“我们一整晚都在山上观星别墅里,一直到昨天中午才离开,”湛时礼的神色疲惫,看了眼车窗外,嗓音有些低,“而且有其他物证。”

蔡立豪闻言松了口气:“徐燊这小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跟警方说没有证人,那些条子一直扣着他,说是没满四十八小时不放人。”

湛时礼沉默不语。

蔡立豪一路碎碎叨叨:“我本来还想着,要真的没法子,大不了我安排他也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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