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谨接过公文,目光如电:"这些公文,待会儿本官要带去门下省审核,诸位若有疑问,现在就可以提出。"

此言一出,在场官员都是一惊。他们这才想起,眼前这位同中书门下,不仅能参与中书省的政令起草,还能在门下省参与审核。这样的权力,已经接近侍中了。

难怪皇帝最初要让他当侍中,这分明是在为将来铺路!

想到这里,众人看向余谨的目光,不由多了几分忌惮。这个年轻人,恐怕不会仅仅满足于现在的位置。而以他雷厉风行的性格,一旦真的坐上侍中之位,朝堂上必然会掀起轩然大波。

"诸位大人以为,这些公文可有不妥之处?"余谨手持公文,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

众人面面相觑。这些公文都是精心拟定,按理说不会有什么问题。

"既然如此,"余谨缓缓道,"那本官倒要说一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话。这些公文,字字规矩,句句合规,可惜...过于死板。"

中书舍人范纯礼皱眉道:"不知大人何意?"

"诏令之道,贵在明晰。"余谨淡淡道,"可这些公文,却处处藏着机巧。比如这道任命诏书,明明是要撤换一个贪官,却用了这许多委婉的说辞。难道是怕得罪人吗?"

此言一出,在场官员脸色都变了。中书省向来以文采着称,公文措辞讲究含蓄。余谨这番话,分明是在抨击他们的行文风格。

就连中书侍郎徐长文也变了脸色。作为从二品的高官,他虽然品级比余谨高,但因为不能参与门下省的政务,实权反而不如这个年轻人。此刻听到余谨如此直言不讳,心中更是不快。

"本官初来乍到,或许有些鲁莽。"余谨站起身来,"不过,朝廷不是书院,诏令不是文章。该直言时就要直言,该斥责时就要斥责。这才是为君分忧之道。"

说完,他将公文交还给范纯礼:"这些公文,还请重拟。本官去门下省,午时前回来过目。"

看着余谨走出大堂,众人神色各异。徐长文虽然是中书省的实际主官,但因为性格温和,加上只能在中书省行使职权,威望远不如前任。如今来了个强势的同中书门下,恐怕中书省的风气要变了。

"这位余大人,"卫凌云叹道,"果然如传言所说,锋芒毕露啊。"

"可他毕竟是陛下亲自提拔的重臣。"魏从简低声道,"而且能同时在中书、门下两省行使职权,这个位置,可不好得罪。"

余谨出了中书省,登上了御赐的青蓝色马车。这辆马车通体漆成青蓝色,车帘上绣着祥云纹样,正是三品以上大员才能使用的规制。

"去门下省。"余谨吩咐道。

马车缓缓驶出,他的目光透过车窗,望向远处的门下省衙门。那里才是真正的权力中枢,是他施展抱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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