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是送饭,又进来要犯?惟娘眼皮都懒得睁开。对一个没有明天的人来说,等待最难熬。只盼着天亮,等那结果到来吧。

悉悉索索的声音来到自己眼前,有人打着灯笼。惟娘艰难的揉眼,眯缝了看出去,一双盈盈欲滴的横波目正看向自己。

“你来了。”惟娘笑道。

敏儿泪水滚落。她今日也是一身黑纱。身后,跟着一身淡绿的知韵。

再来暴室,她的心中也惧怕,一想到那个黑洞洞所在,敏儿心底深处有种抗拒。但是李恪说,惟娘进去几日了,再不相见,怕没机会了。

“怎的弄到如此地步?我们好不容易出去,才几天。。。。”

“姐姐,你还记不记得那日在回宫路上偶遇?”惟娘想说什么,看看后面默默站着的内侍和石婆子,又转了话题。“我说过,人无非是个命。那个人好吗?”

敏儿含泪点点头。“如今那蛊已破了。贵妃也醒来了。都好。是大王替我打探你,才知道如今在这里。”

李恪近日到处活动,从合浦公主那里打听到些宫里的内幕。提到贵妃时,说有个美人卷了进来,是她安排贵妃宫里一个内侍埋了那厌胜。李恪便知道是惟娘,便说自己侧妃跟那美人是姊妹之情,想见见。合浦公主原是不同意惹这个麻烦,现在都离这事越远越好。李恪便以见面不过是打探后面有没有什么阴谋牵涉到皇室,还可以预先准备提防。又许了许多好处。

太宗去后,合浦公主也被孙无忌欺压的怒火中烧,加上对此事也是好奇,那石婆子跟她颇有些交情,在李恪百般恳求下,就答允了下来。

惟娘知道,自己此时的话石婆子会一字不拉的讲给自己的主子听。敏儿也得了李恪的嘱咐,见一面就走,不能多说。

石婆子咳嗽了一声,敏儿知道不能再多说。

“惟娘,你若是被冤,一定要讲清楚了,不能白背了这个黑锅。”

“放心。我自有分寸。”惟娘轻轻一笑。

敏儿把带来的一个厚厚的狼皮褥子给了惟娘,暴室有多冷她是深知的。又拿了一个大氅,盖在惟娘身上。一面盖,一面泪水哗哗的流。这两个东西进来前,已经被石婆子搜了好几遍。

时候不早了,石婆子催,“惟娘,可还有什么事要姐姐做?”敏儿盼着惟娘暗示给她,也许能救她出去的机会。

惟娘摇摇头。这时什么都不能说了。伸手从头上拔下一根长簪。

“这便是姐姐给我的那根簪子,可惜以后没机会戴它了,还给姐姐吧。”一面却把簪子递给石婆子。

见是一根普通至极的簪子,裹了一层金,再就一点装点都没有,石婆子不屑的扔了回去。惟娘也不介意,捡起来,递给知韵。“你替你们娘子收好吧。以后见了它只当见我了。”说完,一个灿烂的笑容爬上了嘴角。

知韵眼光一闪,惟娘递给她时,那簪子锐利的一端戳了她的手心。

“姐姐,好自为之。吴王如此待你,我好羡慕。当日如果不入宫,惟娘现在也会有个一心人吧?”

听她喃喃的说话,敏儿泪水如瀑布般,湿了惟娘的裙子。那鲜亮的裙子现在已污浊不堪。

敏儿不知道,刚送了她们走,石婆子便返回去,一把抽了那狼皮褥子,“你要它也没什么用了。留个大氅给你就已经很照顾你了。”

说完,拿起灯笼出去了,留下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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