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胡菲唯撞開大門。

中央一人低頭看著桌上九州河川流域圖,正是杭州縣令白法生。

“是你胡天地,你又來說我們沒做錯了嗎?”白法生抬頭看向胡菲唯語音平穩。

“你看到我不訝異?”胡菲唯道。

“當然訝異。”白法生突然理解到闖進門來的是誰,輕吁一口氣。

“你確實該訝異。已經死了的胡天地此刻出現了,你能不驚訝嗎?”胡菲唯怒道。

“天下能易容完美的只有歷代的司空觀月,菲唯姪女你的易容術還不到家。”白法生道。

“不要叫我姪女。”胡菲唯怒喝。

“但是你的確與玉樹臨風的胡天地長得很像,所以易容起來不費吹灰之力。”白法生道。

“閉嘴,你沒資格講我父親的名諱。”胡菲唯舉起草枯刀。

“你要殺我。”白法生道。

“當然。”胡菲唯冷冷道。

“我只有一個要求。”白法生道。

“你沒資格要求!”胡菲唯道。

“我會把真相告訴你,但請妳不要將真相稟告朝廷,或昭告天下。”白法生哀求。

“為什麼?要我繼續偷偷摸摸的做個人人喊打的狗?”胡菲唯道。

“呵呵,你知道是我與人串通劫糧。”白法生苦笑道。

“沒錯,你還嫁禍給我父親胡天地,讓我們胡家蒙受不白之冤。”胡菲唯怒道。

“你知道我是何誰串通嗎?”白法生問。

“不知道,但他會是我下一個劍下亡魂。”胡菲唯刀往桌面一斬,九州水道圖被分為兩半。

“我希望你不要讓他成為你劍下的亡魂,不然他會很傷心的。”白法生道。

“什麼誰會傷心不傷心,你在胡說些什麼?”胡菲唯驚道。

“和我商量劫糧大計的正是胡天地。”白法生道。

“你說什麼?”胡菲唯不可置信。

“胡天地死在獄中,他的確是被我所害死的,但他是自願入獄的。”白法生道。

“為什麼爹要自願入獄,憑他的本事根本無須……”胡菲唯不解。

“你知道杭州、瀟湘一帶連年乾旱吧。”白法生道。

“所以你偷取杭州官倉內米糧的事才會被發現。”胡菲唯道。

“我是偷了,但不是為我一個人所用。”白法生道。

“你把那些官糧與誰瓜分了。”胡菲唯質問。

“我發給了所有因乾旱而餓肚子的人”白法生道。

“什麼?”胡菲唯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我身為杭州縣令,怎麼能眼見自己的鄉民餓肚子,而日漸消瘦。”白法生一臉痛苦。

“這是你自己的選擇開倉的,與我父親何干。”胡菲唯道。

“其實在七年前曾經連續發生三季乾旱,那時我問你父親胡天地要如何拯救杭州居民。父親提供的主意:先將官糧發送人民,待風調雨順之日,在將白米補回糧倉。”白法生道。

“為何不秉奏朝廷說杭州米量欠收。”胡菲唯道。

“姑且先不論貪官汙吏橫行。我在七年前稟告朝廷,杭州運河需要疏通開鑿,否則雨水欠佳,便會造成乾旱。而我七年前的奏摺現今終於批准下來了。”白法生看向九州河道圖。

“一張奏摺的經費花了七年?”胡菲唯驚訝。

“只不過慢了七年,若是永不批準,只要天無雨杭州必然乾旱,這也算是亡羊補牢。”白法生道。

“難道只有開官倉發糧一途。”胡菲唯道。

“杭州乃富庶之地,浙江若是收成欠佳其他地區作物還會好過嗎?今年珠江的商人將米價抬升到一斤百兩。”白法生道。“胡天地好不容易將糧秣壓到八十七兩一斤,散盡家財飽了三個月杭州人的肚皮,你說那群刁民是不是很會吃。”

白法生冷笑戲謔,語意愴然。

“若是將我開倉的事公佈了,你覺得會發生何事?”白法生道。

“冤情得以雪洗,真相大白。”胡菲唯道。

“你沒想到朝廷的看法,錯既然在我,糧又是給杭州人民所食,杭州未來數年的賦稅必然大為增加,若是來年又是一個無雨旱年,恐怕飢鴻遍野,人人易子而食。”白法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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