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芳颔首浅笑:“四叔,如若朝堂清明,我抽身离去倒也干净,可正因为朝局混乱,所以我才不得不留在朝中,有我在一日,便不叫潘仁美乱了朝堂。”
赵德崇看着赵德芳,揖礼一拜:“四哥的心,终有一日父皇会明白的。”
赵廷美又瞧着赵德崇:“你啊,日后做事别那么冲动,明知是潘仁美的陷阱还要往里闯,好在此番没有将你牵涉进来。”
赵德崇道:“因为我相信四叔,相信四叔不会谋反。”
赵廷美看着眼前的两个侄儿,笑着笑着便侧过了脸,许久才回过头看着眼前的二人:“这便是皇室,尔虞我诈,没有真心的信任,亲兄弟间亦是如此,只希望日后能够有所改善。”
赵德崇点头:“会的四叔,我相信以后我们兄弟之间再也不会有猜忌了。”
赵廷美笑了笑,视线落在了卫姝与赵德芳的身上,以长辈的慈爱望着眼前的二人,又让人从马车中取出一物,递到了他们二人的手上:
“也不知何时圣上才会放下心中的忌惮,同意你们成婚,但是四叔相信会有那么一天的,这份是作为四叔送给你们的贺礼,日后若是有那么一日,定要修书一份告知四叔,让四叔也为德芳祝贺。”
赵德芳与卫姝相视一眼,随即笑着答道:“放心吧四叔,我会让圣上放心的,也会让他同意我与小姝的婚事。”
赵廷美叹息一声,看着眼前的侄儿们,略微颔首:“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他日再见也不知是怎样的情形,四叔,就走了。”
赵德芳与赵德崇神色肃穆揖礼深拜,赵廷美眼眶微红,抬眸看着那不远处巍峨的汴梁城城楼,神情中带着苦笑,转身便上了马车,不做留念。
许久,赵德芳与赵德崇才起身,望着那远去的马车车队,神色各异,却都是格外的沉重。
赵廷美虽然谋划皇位一事败露后,牵扯出了赵德芳与赵德崇与之交好,虽然事后证明他们二人并未参与,可即便如此,他们终究还是念及亲情前来相送。
这倒是给了赵廷美一个安慰,至少在冰冷的皇室争斗中,还有人是念及亲情的。
赵廷美前去西京留守之后,润州大水,润州知州借此贪污赈灾粮款,皇帝怒不可遏,封赵德芳为钦差,清查赈灾粮款的去向。
卫姝原本是打算跟着赵德芳前去润州清查赈灾粮款的,岂料北境传来急报,沉寂许久的辽人近来又出现在边境,骚扰北境边城。
皇帝命令杨业率领杨家军前往北境镇守,对付辽人,为此,竟然特地恢复了卫姝正五品游骑将军的军衔,准其随杨家军一同出征北境。
而杨家军也是兵分两路,由杨业与杨家大郎二郎三郎前去唐兴支援崔彦,辽军兵败,连夜撤军败走。
杨四郎则与五郎六郎七郎卫姝前去雁门关镇守,一路上势如破竹,打的辽军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杨家军的威名在北境日益高涨,就连卫姝的银蛇战将之名,也吓的辽军不敢进犯。
至于此前被贬去西京留守的赵廷美,因为潘仁美查出他前去西京后还不安分,与朝中的重臣还有勾结。
皇帝震怒,削去赵廷美在西京的一切官职,只留魏王名号,过后没几天,皇帝又下旨将他降涪陵县公,迁去房州。
秋七月,大皇子赵德崇敕封卫王的圣旨也传到了北境,在卫姝在为赵德芳担忧的同时,雁门关外的辽军竟然有了撤退的迹象。
杨四郎与卫姝站在雁门关的城楼上,看着远处拔营的辽军大营,不由有些疑惑。
卫姝:“昨日不是派出探子去了吗?可以打听出来,这辽军怎么突然就撤离了?”
杨四郎眉头轻蹙,回望着卫姝道:“探子回报,据说是辽国大王耶律贤病重,这才撤军的。”
卫姝听后眉头深锁,不由一声叹息:“四哥,你说这辽国皇室可会我们一样,充满争斗?”
杨四郎看着卫姝的神色有些不解:“怎么了?”
卫姝无奈一笑:“想起了王爷,或许,不管在哪儿,在哪朝,皇室总免不了纷争,我只想王爷能活着,好好地活着。”
杨四郎拍了拍卫姝的肩膀,再次望着撤离的辽军:“耶律贤病重,此刻辽国皇室应该是自顾不暇,我大宋边境应该会安稳很长一段时间了。”
卫姝点头表示同意:“没错。”
太平兴国七年秋八月,皇帝下旨命杨家军班师回朝。
九月,贵妃孙氏薨殁,皇帝伤心过度,辍朝两日,此后皇帝便是一病不起,朝中之事让卫王赵德崇处理,丞相潘仁美协助。
同年十月,辽国大王耶律贤病逝,其子耶律隆绪即位,其母萧氏为太后,监国理事。
在写赵德崇说兄弟之间再也没有猜忌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他弟弟赵德昌,后来的真宗,六个儿子就活了赵祯一个,然而赵祯三个儿子全部早亡,女儿都没活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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