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弄死了就当舟车劳顿死了报上去,每年死在路上的人多了去了,也没人会关心一个流放之人是怎么死的。
“旧年兄吃不了这舟车劳顿之苦倒也是情有可原。”前又临一边拍着周旧年的背一边说道。
“你们平时都这样赶路的?”周旧年一手撑在柱子上,显然身体还是很难受。
二人皆是一脸风轻云淡的点了点头。
此时周旧年只觉得眼前的前又临与邹廷墨像是两头怪物。
“那我娘亲也是这样赶路?”
周旧年有些担心,毕竟连他这个男儿身都有些吃不消,更不用说那个弱女子了。
“周姑娘是慢行了十五天,已到京城有些时日,周小兄不必担忧。”邹廷墨回道。
周旧年总算放了心,还是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这一路下来,都不用劳烦那些个皇子动手了,自己都能被折腾死。
“休息一会儿吧,路要是这个赶法,我怕自己活着到不了京城。”周旧年虚弱的说道。
邹廷墨望着周旧年那衰样,暗道这小子要是在路上有个好歹,自己可就麻烦了,于是望着前又临道:
“周小兄并未出过远门,我们将行程放慢些便是。”
还有四天的路程,周旧年却是担忧起了周言秣来,也不知那皇帝老爹是否为难于她,有些心神不宁。
邹廷墨看出了周旧年的心思,开口道:
“周小兄不必担忧周姑娘,当今皇上圣明仁德,不会做那……强人所难之事。”
可这话一出,不仅是周旧年,连邹廷墨自己都不信,毕竟,是皇帝授意他拖着周旧年不走。
“邹大人可真是忠心耿耿啊。”周旧年鄙夷的望着邹廷墨说道。
邹廷墨老脸一红,赶忙将话题扯到了朝廷上去:
“那张清光是柳客松的门生,最早在翰林院时便私交甚密,这张光清可是他当年一手向皇上举荐的,张光清贪墨一案,他柳客松有没有牵扯进来暂且不说,但皇上竟连柳客松的失察之罪都没追究,倒是奇了。”
周旧年思索了片刻,沉声道;“邹大人也说过,恭王的生母便是当朝柳首辅的女儿,我认为皇上此举,倘若不是在袒护柳大人,便是在袒护恭王。”
邹廷墨点了点头,叹气道:“本来还有一件事不便讲与周小兄,但老夫想着毕竟事关周小兄家母,周小兄理当知道。”
见周旧年脸色不善,邹廷墨又连忙道:
“周小兄放心,周姑娘安然无恙,只是在前往京城的路上遇了一队歹人,是冲着周姑娘去的,但皇上高瞻远瞩,事先派了秦阙率三千黑龙卫紧跟在车队后边,已将歹人全部就地诛杀。”
“就地诛杀?全部?”周旧年死死的盯着邹廷墨。
邹廷墨无奈的点了点头,事关皇帝,他也不想过多置评。
“那邹大人可知这些歹人是受何人指使?”
邹廷墨闭上了眼,又恢复了那副修身养性的模样,缓缓开口道:
“老夫不得而知,不过事发第二天,皇上便召了安庆王入宫。”
周旧年知道这老头是在装糊涂,但是这一路上邹廷墨早已是将京城形势跟他讲的一清二楚,琢磨着那安庆王是皇后的弟弟,那便是是大皇子一派。
这邹老头在路上提到皇后时,评了“天资聪颖”四字,周言秣是掌印大太监刘贤护着回京的,若是皇后能干出派人劫杀周言秣这等傻事,那肯定当不上这邹老头的如此评价,而安庆王要杀也该是来杀自己……
如此一来,便只有一人了。
“大皇子?”周旧年试探似的问道:
邹廷墨依旧是老气横秋,心中虽愕然,嘴上却道:
“老夫可没说过。”
言罢又微微眯眼瞧了瞧周旧年,却见眼前少年一双眸子里,尽是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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