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安一腔子热情登时冷了,不高兴的下了床:“那你歇着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背后,叶纤云轻声一叹。
出了抱厦燕安也没回正房去找玉琢公主,心里烦,锦罗已经成为王妃,荣耀至极,看样子与卿公度也是两厢恩爱,自己的希望大概彻底变成绝望了。
这样一想,瞬间生无可恋,烦躁的随便走了开去,这样一走竟是花园的方向,眼瞅天色越来越暗,虽是自己家里,习惯了给人伺候,没有灯火,脚下未免磕磕绊绊,正此时,忽然远处闪出一团光亮,他凝眸看,感觉对方身量不高,应该是个丫头,于是住了脚步问:“谁?谁在那里?”
那丫头没防备黑黢黢的小路上有个人,吓了一跳,闪身就躲,燕安冲过去捉住她,那丫头见是家里的大少爷,更加害怕,哆哆嗦嗦道:“大、大少爷,是奴婢。”
燕安一看,像是哪里见过,又不记得是哪个房中的,就又问:“你是哪房的?叫什么?大晚上的为何在此鬼鬼祟祟?”
那丫头有些迟疑,但听说过在这个家,除了公爷苏寓和夫人乔氏,便是燕安为大了,于是不敢撒谎,道:“奴婢进府迟,不过月余,所以管家取名叫晚儿,在茹姨娘房中当差,晚上来花园,是,是……”
说不下去了。
燕安见惯了这种事,立即猜到什么,冷哼一声:“说,是不是跟哪个小子偷情来了?”
晚儿一惊,随即哭了:“奴婢没有跟谁偷情,陈瑞是我表哥,我们定过亲的,后来我表哥进了苏家当差,他最近也把我带进了苏家,我们好久没见,有些话说,所以今晚他约我在此见面。”
原来如此,燕安心中正有烦躁无处可发泄,怒道:“说的冠冕堂皇,大晚上的丫头小子约见于花园,不是偷情是什么。”
晚儿噗通跪在地上,哭了出来:“大少爷容禀,奴婢不是跟表哥偷情。”
燕安拎起她:“走,去见茹姨娘,我倒问问她是怎么管教丫头的。”
晚儿已经吓掉手中的灯笼,情急下双手一把抱住燕安苦苦哀求:“大少爷别带我去见茹姨娘,我好不容易进了苏家当差,若是苏家不要我了,没了这份月钱,我娘和我弟弟就得饿死。”
她的手虽然抓的紧,燕安也还是感知到来自女人的温度,方才在叶纤云处冷了的热情又重新燃烧起来,反过去抱住晚儿,随即扛上肩头,这时节天寒地冻,花园无景致可赏,就甚少有人过来,燕安知道这附近有个小屋,那是花匠的住处,春夏秋三季花匠于此居住,便于打理花草,而眼下也无需打理花草了,是以花匠早搬离,他扛着晚儿往小屋走,晚儿预感到什么,挣扎着想下来,边道:“大少爷饶过奴婢吧。”
燕安哪里肯听,行至小屋门口,见还上着锁,一脚踹开,走进去把晚儿丢在床上,月色如水,打窗户而入,可以清晰的看见晚儿惊惧的样子如一只落入虎口的小兽,跪在床上连声哀求,没用,燕安腾腾过来撕开她的衣裳,随即压了上去。
外面,一片乌云来,月亮立即躲了进去。
屋内,是晚儿压抑的哀哭和痛苦的低叫。
事毕,燕安起来穿好衣裳,方才还热情高涨,此时却冷着脸道:“你如果敢说出去,非但你不能留在苏家,连你表哥陈瑞也得滚蛋。”
晚儿四处寻找自己给他丢得乱七八糟的衣裳,只顾着哭,什么都说不出来。
终究还是有了肌肤之亲,燕安转身欲走,回头又道:“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把你从茹姨娘那里要到我身边,然后再找个合适的机会,收了你,你成为苏家大少爷的姨太太,不比跟你表哥陈瑞好,他永远都是苏家的奴才。”
晚儿仍旧不言语,没感恩戴德,也没反对,就只是哭。
燕安瞬间厌烦起来,于是摔门而去。
回到自己房中喊丫头烧水沐浴,刚把自己脱个精光泡在木桶中,却听外面喊:“大少爷不好了,茹姨娘房中的晚儿上吊了!”
燕安一惊,哗啦从木桶中站了起来,想了想,随即又滑入水中,问:“人死了吗?”
外面回事的是管家苏全,叹了声:“都凉了。”
燕安淡淡道:“送出去,埋了吧。”
苏全略微沉默一会子,又问:“无端死了个丫头,不用查一查吗?”
燕安有些不高兴:“有什么可查的,不知是跟哪个小子私下相好,大概那小子移情别恋了,受不了打击,就寻死了。”
这种事在大户人家司空见惯,苏全也知道,可晚儿的事与众不同,所以他不免又啰嗦了句:“那丫头死前在身上写了几个字,小人想,大少爷有必要知道。”
燕安预感不妙,忙问:“什么字?”
苏全于窗下左右看看,没有什么人,遂道:“那丫头咬破手指写的是,大少爷你害死了我。”
燕安脑袋嗡的一声,暗骂贱人,平静下心情,哼了声:“一派胡言,我根本不认识她,我害她作何?这个贱人,死都死了,却泼我以身脏水,我看也不必埋了,丢到哪个沟里喂野狗吧。”
苏全应了声:“总得把那丫头身上的字喜干净才好。”
燕安故作镇定的嗯了声,又道:“这事你亲自去办,之后我有事找你,想你也一把年纪了,你那婆娘也没生养,我一直打算把我身边的那个琴儿许你为妾呢,一忙,竟忘了。”
外面的苏全自然喜不自胜,连身道谢,然后转身去料理晚儿的后事了。
燕安继续在木桶中泡着,心思纷杂,水汽氤氲,浴房中又生着地火龙,极暖,慢慢的,他竟然睡着了,忽得一梦,梦中是几个丫头的身影,等那些身影转过来,发现竟是辫儿还有枝儿和晚儿,几个丫头一齐伸出尖利的十指朝他抓来,便抓边喊:“大少爷,你说过要娶我的,你说过的,你说过的……”
三人披头散发,且口鼻喷血,脸色如同白纸,十指尖如利刃,面目何其狰狞恐怖,说着人话,分明是鬼,他吓得往后躲使劲躲,可是脚下无力,迈不出步子,最后便给三人抓住,三人哀嚎着,嚷嚷着:“大少爷你说过,你会娶我的……”
尖利的手指抠进他的皮肉,痛得他大喊大叫……最后把自己给叫醒了,醒来发现不过一梦,而木桶里的水,已经冰凉,不自觉的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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