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氏道:“只吃了顿年夜饭,可我们都吃了,都没事,独独公主出了事。”
锦罗凝眉思忖,不知为何,叶纤云那愤恨的样子,总是挥之不去,安慰下乔氏:“您别着急,事情总会弄明白的,再说公主身边有那么多宫中带来的人,会说清楚的。”
乔氏一个劲的抹眼泪:“但愿能说明白。”
锦罗将手一指:“那我先过去看看公主。”
乔氏叹了声:“人都没气了,还看什么呢。”
锦罗道:“我可是查过几宗案子,也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端倪。”
乔氏恍然大悟:“对对,你懂查案,你过去看看,假如能把这案子破了,还苏家一个清白,或许苏家一家老少还有的救,否则,苏家可就要大祸临头了。”
锦罗把手轻轻的放在她的肩头以示安慰。
乔氏感觉到了,微微偏头看了眼,泪如泉涌。
锦罗带着月牙儿来到燕栖堂,正房内,玉琢公主静静的躺在床上,床边的地上跪着一干侍女,而燕安,默默的站在一旁,事情发生前后不出一个时辰,他瞬间苍老了很多,亦或者应该是说是颓废。
锦罗唤了声:“大哥。”
燕安猛一回头,见是她,忙道:“你怎么回来了呢?这个时候你回来作何?”
所谓真爱,就是时时刻刻希望她好,时时刻刻怕她出事,而今苏家或许大难临头,燕安最不想看见的就是锦罗会出现。
锦罗道:“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回来么,大哥跟我说说,怎么会突然殁了呢?年夜饭大家都吃了,为何独独公主出了事?”
燕安摇头:“我若知道,就不会愁眉不展了,等下宫中就会来人,这事说不清楚,我就一个人抵罪,而你,已经出嫁,苏家的事再与你无关,赶紧回去。”
锦罗道:“大哥,这个时候我怎么能回去呢,再说你一个人抵罪,你能抵得了吗,假如皇上要苏家几百口子一起给玉琢公主抵罪呢?咱们得想办法查明真相。”
燕安无奈晃了晃头:“没法查,就是一顿饭,都吃了,都没事,独独公主出事了。”
锦罗凝思:“总有破绽的。”
燕安似乎没听明白,问:“你说什么?”
锦罗顿了顿,改口:“我的意思,总有办法的。”
她说着走向床铺,床边跪着的侍女们个个吓得浑身筛糠,个个轻声啜泣,她们服侍的公主殿下突然死了,她们个个都有罪,也说不定个个都得殉葬,能不怕么。
锦罗看着躺在床上的玉琢公主,面色安宁,像睡着了似的,再靠近些,从头到脚仔细看,脸上脖子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处,再看手上,忽然发现手指甲有些黑,锦罗登时想起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李元一曾经中毒过,据李元一叙述,他当时就是各处青乌,便是中毒的迹象,虽然玉琢公主只是指甲发黑,这也不是一个人正常死亡的样子,锦罗于是断定,玉琢公主是给人害死的。
没来由的,她脑袋里登时想起了叶纤云,似乎在整个苏家,有理由害叶纤云的,唯有叶纤云。
然而,无凭无据,也只能在心里怀疑。
锦罗又去问玉琢公主那些侍女:“公主吃了年夜饭之后回到房中,可又吃过其他什么?”
那些侍女战战兢兢,认真的想了想:“公主只吃过一杯茶。”
所以,那杯茶水就是证据,锦罗忙问:“公主吃的那杯茶,可有剩余?”
侍女们道:“有的。”
锦罗伸手:“拿来给我。”
某个侍女起身,去桌子上将小半杯茶水端了来,锦罗小心翼翼的接过,她知道或许这仅有的半杯茶,便是查案的关键,于是,她看了看茶水,又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总归只涉猎过医书,并无学过医术,所以也发觉不出什么,只能等候宫中来人,她知道,宫中会派太医来的。
不出所料,宫中来了一干官员,其中便有太医,还有舜天府的捕快,也有宗人坊的宗令,公主之薨,关系重大,各方面该来的都来了,太医查太医的,捕快问捕快的,一时间苏家闹嚷嚷。
而锦罗适时的端出那杯茶水,太医院院使也在,他接过茶杯只微微的闻了下,便皱眉问:“这茶水?”
锦罗道:“公主吃过的,大人觉着,茶水中有问题?”
那院使点了下头:“是有毒?”
锦罗看了眼隔着纱帘躺着的玉琢公主,她早已怀疑茶水有毒,可不解的是,玉琢公主犹如睡眠,非常安详,一般的,中毒之死,多少会有痛苦的挣扎,可玉琢公主完全是一种没有丝毫动作的样子,于是锦罗问:“这是什么毒?”
那院使道:“不知王妃可有听说过穿心草?”
锦罗涉猎很多医书,但对这个名字非常陌生,摇头:“并不知道,这穿心草有什么讲究吗?”
那院使当然知道她是谁,赫赫威名的卿公度之夫人,欣然回答:“此毒可以穿心而过,人物察觉。”
锦罗一惊,浑身的毛孔都立了起来,暗想假如此毒真是叶纤云所投,首先吃惊的是,那个温柔贤淑端庄大方的叶纤云,怎么会如此狠毒?其次,叶纤云足不出户,哪里来的这种毒药呢?
确定玉琢公主乃中毒而亡,舜天府和宗人坊齐齐出手,燕安是驸马身份,给宗人坊带走,而苏家其他人,苏寓为首,一干男丁带到舜天府关押,女眷则留在家中听候,但不能随意出入,有兵勇把守在门口,也就是说,卫国公府,给封了。
锦罗已经出阁,不便再勾留苏家,于是回到王府,她人虽回了王府,心却急的不行,而此事甚大,卿公度当然也知道了,先安慰锦罗一番,然后应李元一之召,进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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