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莲池内莲花开了大半,桃花系一只舟桨划入池心。莲花晶莹粉透,挤挨着开满整个池面,她心内烦闷不由去了大半。
伸手触了触莲瓣,娇嫩柔软,脑中忆起李华那日在贤雅楼同她所说之话,只有莲花出淤泥不染的性子才衬的上她,却不知她已是污秽满身了。
桃花不由苦笑出声,闭眼不去看那高洁雅致的莲花,起身欲将舟桨划至池岸,却见岸旁站了一个修长的身影,着墨色锦服,面色沉郁,隔水望着她。
她将舟桨划到岸旁,福身道:“奴婢见过稷亲王。”
“皇兄将户部尚书之女指与我为妃之事,你已知道了么?”他扶桃花上岸,沉声道。
桃花轻轻点头,他侧头看向阔朗无波的池面,轻轻叹了口气,“桃花你可喜欢这皇宫?”
她缓缓摇头。
“我时常怀念那些在边塞行军打仗的时日,黄沙漫天,落日西斜之时,那方景像很是壮阔。盛京虽然繁华,争斗却是无休无止。桃花,你可愿抛下这一切,同我去往边塞?”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墨玉般清明的眸子看向她,眼中溢着期许。
桃花垂下眼睛,轻轻将手从他掌中抽回来,“桃花还有夙原未了,身心都是由不得自己做主的。”她开口,只觉声音暗哑异常,垂头不去看他眼里的失望。
“李稷冒昧了。”
“不王爷”桃花拉住他的衣袖,“桃花是配不上任何人的。现下活着,心中便只有为父洗冤,这般一个执念。桃花虽不能喜欢王爷,但今日听王爷说出这番话来,心中很是高兴”
她未能将剩下的话说完,身子已被李稷抱入怀中。
桃花想起这是在宫中,不由想抽身退开,却被他抱的更紧了些。
“李稷一生所见的女子里,未曾有比你更为竖毅的了。再论配的上与配不上,不仅是贬低了你自己,也是贬低了本王的母妃。”他低沉道。
她心内一惊,却是未曾想到这一层,不禁有些赦然,“王爷,我不是”
李稷伸手捂住她的嘴,定定看着她。
柳树遮出的一方阴凉里,微风徐徐吹过,静谧安宁的瞬间,桃花却无端想起那日元丰殿前,李华离去的背影来。那般的清逸瘦削,心下毫无原由的一痛,不禁自李稷怀中退开。
“桃花?”他低低唤她,似是不解。
桃花并不看他,拂了拂颈侧被风吹得散乱的头发,却见一个小太监,顺着廊堤喘吁吁地的朝她跑来,跑至跟前,垂手停住。
“桃花姑娘,有人要见你。”太监喘气道。
“何人?”
“这”太监挠了挠头,露出为难之色,“奴才倒也不清楚,不过那人拿的是将军府的腰牌,命奴才将这个交与你。”他自腰间掏出一块绣连理枝花样的手绢来,递给桃花。
她接过手绢,细细一看,却正是季殊素日常用的,心下了然,轻声道:“公公带我去吧。”
“姑娘随我来。”太监垂手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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