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干涸的唇染了一些湿意,面庞却不自在地垂了下去,整个人开始防备、拒绝和不安

“女人?”单灵夕眉头一紧,只有小家子气的女人才会那样言语。忽而,她脑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一句话竟脱口而出:“此事与我有关?”

胡衍沣征愣了片刻,既为她的敏感聪慧,又为她将过错往自己身上揽的善意:“不是!”他摇摇头,握住衣角的手轻轻松开,僵直的背慢慢瘫软了下来,斜倚在树干上,脑海中却是一片迷茫:“你能送我回去吗?”

单灵夕借着月光打量着青年面上的表情,知他不愿再提及前事,也不愿再追究。但是,他口中所说的回去的路,对自己而言,何尝不是一样的遥不可及。这十八地宫、七煞苦海到处都是那人的眼睛,向左或向右、向前或向后,又有什么分别:“对不起,我们现在回不去了!”

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圣盈不忍看着书生失望的神情,沉思片刻低声道:“或许,我可以先送他回人间,再来与你们会合!”这样,对大家都好。

“晚了!”单灵夕摇摇头:“现下,整个十八地宫已经变成了一座大型的屠猎场,但凡妖魔鬼族之外的生灵,皆是他们捕杀的对象。以你如今的修为,恐连第一层贪海都到不了,遑论出去?”

“那怎么办?”天界公主只觉着急上火,一根手指头逮着身边的人猛戳了几下。

凤顾源一张方正的脸直接拧成了麻花:“表妹,冷静!”

单灵夕捉住好友作妖的手,轻声道:“幼时,我曾与魔族大皇子轩辕啸清有过数面之缘,他是北暻的哥哥,若能得他相助,或许情势会有转机因此,我想先到魔族锦溪宫碰碰运气,然后去追一追癸族送亲的花轿,见一见六界闻名的盏虚上神!”她说:“还有四天的时间,希望一切来得及!”

圣盈听她说起“追花轿”,脸上瞬间笑开了:“好姐妹儿,为了朋友赴汤蹈火、两肋插刀,够义气!”

单灵夕挑眉瞥了她一眼:“本姑娘不过是想结识结识六界闻名的盏虚上神,与”赴汤蹈火、两肋插刀“又有什么干系?”她嘴毒,直接表明了态度:“时定尘的人,你们都敢明抢,是嫌死得不够快吗?”

她甫一说完,轮到灵渊族长着急上火了,他面色铁青,一句话脱口而出:“不,月儿是我的人,她已经是我的人了,断不能嫁给幽冥之主!”

闻言,单灵夕和圣盈同时惊叫出声:“你说什么?”给时定尘戴帽子这样出格的事虽然精彩,但以现在的形势而言,一点都不值得肯定十八地宫开启四门阵,屠戮苍生,原是师出无名、逆天而行,届时,天界联合各族伐之,亦是正义之战、得道多助。但若战火是因凤顾源与明月的孽情而燃,不仅他们将会成为全天下的罪人,连十八地宫掀起九州之战也有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凤顾源一张端正的脸此时已写满忧心苦恼,他沉声续道:“月儿的母亲是中州翼族的长老,如果此事暴露,牵连的将不仅仅是北洲癸族。届时,灵渊族、冀族和天界都脱不了干系”

“表哥,你闯祸了!”圣盈垮着一张脸,呐呐说着:“父皇常言,陆压帝尊曾于亿年前统领十八地宫掀神魔之战,那时,投靠幽冥界、为他效力的皆是近上神级别的高手,他们的战力与天族相比,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后来,帝尊不知何故放弃了明明唾手可得的胜利,退守大罗天,许多追随他的人只能无奈遁世幽冥界,未再过问天下纷扰,仅为候他重掌权柄的时机。”

单灵夕九转心思,自然推算到了最坏的后果:“若此番十八地宫与天界交恶,这些人再现尘世,助广、真二圣推翻天道统治,逼迫他接手这黑暗天下,也不无可能!”她记得他曾说过:入魔道,既能不受羁绊地做世间赏心悦事,又可不必理会那些扶助苍生的迂腐之言,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可见,他的善恶只在一念之间,不过心情使然。

思及此,单灵夕不禁秀眉紧锁。各自烦恼的人亦默不作声,一心寻找解决之法。

经历了数日奔波的单妖灵在天光渐明之时,疲惫涌上,背靠大树,渐渐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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