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希听罢袁明致的这番话,沉默了半晌。其实她在第一次见到兰姐时,曾经仔细替兰姐相过面,当时虽说有些唬人的成分在里边,但是真实的部分还是居多。
后来,小希又数次与兰姐打过交道,知道兰姐绝非善类,再加上袁明致所说的这些情况,小希隐隐感觉,事情的真相,也许很快就将浮出水面。
“袁大人,依我看,兰姐的神秘之处,或许恰恰就是她的短处。一个很难查到来历的女人,说明了什么,其实正说明了她在刻意掩饰自己的出身和来历。而她掩饰的目的,也间接表明,这个女人……有问题。”
袁明致眼前一亮,欣喜地道:“瑞姑娘,你说的很有道理,说不定这个兰姐,正是我们揭开闵、杨两家惨案的关键人物。”
小希忽然又捡起盘中的棒骨,啃了起来,边啃边说道:“袁大人,从兰姐的面相中,可以看出,她是个结过婚,怀过孕的女人,但是孩子已经夭折,所以她是个命中无子,孤独终老的命。还有一点,兰姐内心藏着很深的仇怨,这些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就看出来的。”
“你……你怎么又吃起来了?不是说没有食欲,吃不下去吗?这变化……也太快了点吧。”
小希递了一根棒骨,给袁明致,道:“有时候,吃东西,可以帮助思考,不信的话,你试试看。”
袁明致半信半疑地接过棒骨,翻过来掉过去地看了半天,嘀咕道:“这棒骨,剔得如此干净,我都不知从何处下口,你却啃得津津有味,真是奇怪。”
小希猛然停住口,手里还举着棒骨,说道:“袁大人,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需要你帮下忙,可以吗?“
袁明致好奇地看着小希道:“怎么忽然跟我这么客气?什么事,只管说,本官无不从命。”
“挖坟掘墓,大人敢吗?”小希口齿清晰地说道。
袁明致手中的棒骨,嘭地一声掉落桌上,他吃惊地张大嘴巴,盯着小希道:“瑞姑娘,你……你是说,要将杨漫雪的坟挖开,验尸?”
“大人害怕了?掘人坟墓,的确有些伤天害理,不过,大人莫要担心,我敢断定,杨漫雪的坟,其实就是一座空坟。因为,杨漫雪这个人……根本就没有死。”
袁明致稍稍冷静了一下,明白了小希的意思,缓缓说道:“瑞姑娘,你是说,兰姐……就是杨漫雪?那当初的难产而亡,都是假象?”
“袁大人,杨漫雪怀孕是真,早产是真,孩子死亡也是真,唯有杨漫雪的死,是假的。如果兰姐和杨漫雪真是同一人的话,那么,很多事情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小希缓了口气,继续道:“现在虽然不清楚,杨漫雪早产的真相,但是从她对闵家刻骨的仇恨上,不难看出,当年的早产,一定与闵父和那个远房表妹有关。只可惜,闵家人几乎全部身亡,这些事情的细节,或许只有当事人,才最为清楚。”
袁明致眯起眼睛,思谋了半晌,终于肯定地说道:“瑞姑娘,就按你说的办。今晚,我就带几个人,悄悄进入紫槐村,趁着夜深人静,也干一回挖坟掘墓的恶事,只要能证明兰姐的身份,本官这次豁出去了。”
小希赞同地说道:“袁大人,果然有胆有谋,令人佩服。”
“瑞姑娘,你说本官这个七品县令,当得容易吗?俸禄少得可怜,却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就连……唉。原想着到怀德县,就能轻松混日子,顺便再将自己的婚姻大事解决下,这可倒好,还不如京城的日子过得舒坦,本官这个命,真是苦啊。”
小希白了袁明致一眼,道:“我说袁大人,你就甭在这里装模作样地抱怨,不论你当着多大的官,只要在其位,就要谋其政,天经地义。如果你还叫苦连天,那么请问,跟着劳神伤脑,还要搭上酒菜,却一文钱都拿不到的我,情何以堪?”
袁明致立刻摆出一副苦瓜脸,讪讪地道:“瑞姑娘,人都说,言多必有失,看看看,本官这就叫做,搬起石头,专捡自己的脚砸……”
“好了,袁大人,言归正传,可有陆齐俊颜的消息?”
袁明致略一迟疑,道:“瑞姑娘,真是惭愧,本官虽然经过多方查找,几乎将怀德县城,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寻到陆齐俊颜的一点踪迹。这主仆三人,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难觅踪影。”
小希眯起眼睛,沉思片刻,道:“袁大人,我师傅已经出去三天了,如果真如你猜测的那样,他一定也在竭力地寻找陆齐俊颜,以师傅的手段,必然会在我们之前,将她找到。这样吧,袁大人,陆齐俊颜的事,就交给师傅去找,我们主要抓紧闵、杨两家的案子,好不好?”
“可是长公主那边,一直在催促,本官……也很为难。”
小希眸光一暗,脸上瞬间阴云密布,冲口说道:“长公主对于自己养育了十五年的宝贝女儿,还真是母女情深,到现在仍旧割舍不下,令人羡慕。可是,长公主心中的母爱泛滥,却是用错了地方,事到如今,长公主竟然还不明白,陆齐俊颜一旦知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回到长公主身边。
甚至可能,一辈子都不想与她见面。而长公主这么执着地寻找陆齐俊颜,也不想想,找到以后,要如何安置她?又如何彼此面对?换做我是陆齐俊颜,宁死也不会再摇尾乞怜,求人赏口饭吃。更何况,若是我师父先找到陆齐俊颜,必然会妥善安排她的生活,哪里还轮得到长公主,再来横插一手,岂不是多余吗?”
小希一口气,如竹筒倒豆子般,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篇的话,停下后,仍旧有些意犹未尽。
袁明致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小希,回头冲着厨房喊道:“郝姑娘,烦劳你沏壶热茶。”
小希瞪了袁明致一眼,道:“这里有酒喝,干嘛要沏茶?”说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袁明致赶忙拎起酒壶,笑着道:“瑞姑娘,我知道你心情不痛快,可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少喝酒,否则,只会更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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