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人,你就能自作聪明,谁说我心情不好?我心情好着呢,来,把酒壶给我……”
这时,郝无双端着沏好的热茶,走了进来。
一见小希泛红的脸色,担忧地说道:“瑞希,你身体刚好些,就少饮些酒,喝杯清茶吧。”
小希垂下眼帘,接过郝无双递过的热茶,凑到鼻前轻轻嗅着,而后吸吸鼻子道:“真香啊。”
郝无双看小希并不异样,便放心地退下。
“瑞姑娘,本官与你说句心里话,对于长公主的做法,我也是相当不认同。不过,这几日我静下心来想想,觉得长公主做法虽欠稳妥,但是至少能够说明长公主心地良善,是个没有心机的女人。”
袁明致瞟一眼小希的脸色,继续道:“瑞姑娘,长公主出身皇室,又深得宠爱,她的生活之路,一直都是一帆风顺,几乎不曾遇到过任何挫折。所以,冷不丁地冒出女儿被调换的事情,她不知所措,处理不好,也是可以理解。瑞姑娘,听本官一句劝,你们终归是血脉相连的母女,暂时生生气,可以,且不可真心记仇啊。”
“劝人的话,谁还不会说?若是大人你遇到这种事,我保证比你说得更有道理,只是自己的刀削不了自己的把,心中的结已经系实,想要重新解开,势必要伤筋动骨,哪有那么容易?”
小希微仰着头,眼中满是倔强。
袁明致试探着又道:“瑞姑娘,你平日里性格开朗、乐观,不拘小节,为何偏偏在这件事上,如此固执?话说造成今天这种局面,也不是长公主的错不是……”
小希直视着袁明致,冷冷地说道:“那请问大人,你说是谁的错?还是轻飘飘地说一句,都是命运捉弄人,就此带过?”
小希的情绪陡然暴发,语气激烈地接着道:“四年前,我亲生的爹,已经找到我,本可以在那时,与我相认,将我带回家中,一家团聚。可是他不但不肯认我,还想要致我于死地。四年后,我亲生的娘,跑来这里看我,正赶上我毒发在床,生命垂危,她又是如何做的?
非但没有第一时间过来探望我,反而心心念念都是她的养女。在她的心目中,我这个亲生女儿,到底算什么?远不及那个承欢膝下十五载的女儿重要,而这一切,难道都是我的错?袁大人你告诉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是不是原本我就不该出生?不该来到这个世上?可是我……我没有求着他们生下我啊!”
说到最后,小希几乎是在撕喊,眼泪已是流了满脸,终于趴伏在桌子上,呜呜哭出了声。
袁明致没有说话,沉默地守在一旁,任凭小希哭个痛快。
看着小希不停耸动的单薄的双肩,袁明致心中颇为难受,不由想起厉潇墨曾经说过的话,如果小希不与亲生父母相见,那么此生,才能安然度过。
袁明致暗暗佩服厉潇墨的远见卓识,不论当初厉潇墨出于何种目的,说出这样的话,如今看来,都是相当的有道理。
假如小希一直跟在厉潇墨身边,假如她不曾结识万经纬,那么,在小希的生活中,还有高书祺、杨沛霖这样才貌出众的痴心男子陪伴,至少可以做到衣食无忧,平安而快乐地度过此生。想来,这份简单、纯真的幸福,或许更为适合她。
然而,生活不能假设,也无法重来,每个人命中注定的劫数,只能勇敢面对,再慢慢化解,想躲避,是躲避不了的。作为袁明致而言,在唏嘘感叹的同时,也只得从心里,掬一捧同情的泪水而已。
过了好半天,小希方止住哭声,有时候,哭泣也许是最好、最便捷的发泄方式。
痛哭过后的小希,情绪显然已经平复了很多。她抬起头,冲袁明致扮了个鬼脸,自嘲地说道:“袁大人,不好意思,又让你看了一出哭戏,而且是第二次喽。”
袁明致也跟着调侃道:“还好,两次都是免费的。”
小希一边擦拭着脸颊上残留的泪水,一边说道:“对了,袁大人,听说从明日开始,那位南方来此的名伶,就要在县城最大的茶楼,开唱了。不如由大人做东,请我们大家一起去听开场戏,如何?”
袁明致忽然坐正了身子,正色道:“瑞姑娘,明日的戏,一定要去听。据说这位名字叫做温惊羽的戏子,是难得一见的名角,不过,我们去听戏的目的,可不单单是为了欣赏名伶的风采,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小希不解地问道:“袁大人,请你说得清楚些。”
“瑞姑娘,你可能不知道,陆齐俊颜就是一位超级戏迷,她对听戏的痴迷,已经近乎疯狂。如果她还在怀德县,且行动自由的话,我敢保证,她绝不会错过,这个难得一遇的好机会。”
小希眨眨眼,问道:“大人,陆齐俊颜爱听戏的事情,你又是如何得知?”
“这个嘛,以后再跟你细说,总之,我这个消息绝对可靠。明天我会在茶楼附近,多布置些人手,静等陆齐俊颜出现,倘若明天她不曾出现的话,那就说明,陆齐俊颜已经被人控制,失去了人身自由。”
小希点点头,有些烦躁地说:“大人,真是服了你,听个戏,都能弄得草木皆兵,这是一刻也不让人安生。”
袁明致咧嘴一笑,道:“瑞姑娘,你就知足吧,经纬明晚就能返回来,到时候,你们一对一双地去听戏,多美啊。可怜的是本官,明日的事情暂且不提,今夜子时,本官还要带人潜入紫槐村,去挖坟掘墓呢。”
小希忍不住展颜一笑,望一眼窗外道:“袁大人,你的运气还不错,你看,外面的大雨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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