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经纶靠坐在一推杂物上,他想松动下手臂,却发现自己的全身,都被细细的丝线缠绕着,稍一动弹,那些细细的丝线,仿佛水蛭一般,直往人的皮肉里钻,引来锥心般的疼痛。

他不敢再动,老老实实地答道:“本王现在受制于你,就算不想做这个交易,还能由得了本王吗?”

厉潇墨也不废话,直截了当地说道:“那你听好,交易的内容很简单,只要你如实地将今夜与厉族族长交谈的详情,述说一遍,我就饶了你的性命。否则,带着你们之间的秘密,沉到水底去喂鱼。”

“你是想杀了本王?真是好大的胆子,本王再怎么说,也是皇子,你就不怕皇上盛怒之下,诛了你的九族吗?”万经纶恨恨地道。

厉潇墨冷冷一笑,一脚踏住万经纶的胸口,道:“齐王,你不过就是个过继给皇上的弃子而已,还真把自己当成真正的皇子了?别说你不是皇子,退一步说,就算你真是皇子,凭你做的这些恶事,也是死有余辜。”

“你到底是何人,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要想与本王做成这笔交易,总得让本王见见你的真实面目,不算过分吧。”

厉潇墨冷哼道:“齐王,你就这么急着送死?实话告诉你,若是今晚你不曾见过厉潇白,你就没有资格谈什么交易,我也根本不会有闲心跟你废话。早就一扬手,将你丢尽河里,让你在鱼腹中,反省自己的恶行。”

厉潇墨说着,脚下暗自用了一分的力气,踩得万经纶脸色一黑,差点又背过气去。

他慌忙求饶道:“松……松开,有话好说……”

厉潇墨收回脚,厉声道:“齐王,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再不肯如实讲来,妄想拖延时间,等人来救你,那我也就不客气。就算今日从你嘴里问不出,我还可以去找厉潇白,你死了,他还活着,不是吗?”

万经纶终于软了下来,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能保命的话,尽量还是保住性命要紧,日后再做打算不迟。

想到这里,万经纶开口道:“本王接受你的交易,但是你可要说话算话,本王把交谈的内容告诉你以后,你务必不能出尔反尔,再杀了本王灭口。”

厉潇墨点头道:“快些讲来,用实话换你的性命,已经够划算,休要再啰嗦。”

万经纶垂下头,踌躇片刻,道:“厉潇白告诉了本王一个秘密,说是现在的太子万经源,并非皇后所生,而是厉族老族长的二夫人,岳氏的私生子。这样血缘不纯正的太子,将来是没有资格承继大统,做南楚的皇上。”

厉潇墨暗自吃了一惊,想不到自己的这位兄长,还真是神通广大,连如此机密的事情,都能探听得到,想来不由隐隐后怕,幸亏知道得早,否则……

厉潇墨不敢再细想下去,继续追问道:“接着讲,厉潇白告诉你这个秘密,一定还有其他的谋划,全部如实讲述一遍。”

万经纶将心一横,道:“厉潇白的主要目的,就是要与本王联手,利用太子身上的这个秘密,逼他让出太子之位,而后,再设计除掉忠勇王。这样一来,唯一能当储君的人选,非本王莫属。”

接下来,万经纶便将与厉潇白之间的密谋,原原本本地述说了一遍,最后道:“本王把所有的事实,都已经告诉你了,还请你遵守约定,留下本王的性命。”

厉潇墨听罢,沉默片刻,眼神阴冷地盯着万经纶,说道:“齐王,你放心,今日我可以不杀你,可这不表示,以后永远都不会杀你。若是你想活得长久些,就安分守己地管好自己,别再做那些伤天害理之事,否则,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喂鱼只是早晚的事。”

万经纶将头一缩,忽然讨好地说道:“虽然本王不知道你是谁,深夜摸到游船上,所谓何事?不过,你能避开本王的高手护卫,说明你的功夫相当了得。说起来本王最佩服像你这样有能耐的人,如果大侠肯与本王联手,那么,何愁大事不成。”

厉潇墨见万经纶贼心不死,竟然大言不惭地说出这样一番话,登时心头火起。他随手抓起一把脏兮兮的破布,强行塞进万经纶的嘴巴里,而后弯下身,道:“齐王,你给我听好了,被你绑在床上的陆齐小姐,是我的亲生女儿。你我之间的仇恨,不共戴天,迟早有一天,会与你一并清算,你就洗干净脖子,耐心等着吧。”

说完,厉潇墨起身推门便走,顺手挥灭了那盏微弱的烛光,徒留万经纶,在无边的黑暗中,惊恐地瞪着双眼,绝望地低下了头。

厉潇墨带着陆齐俊颜母女,跳上了来时的小船,三人趁着夜色,快速地划向岸边。

等到小船停靠在岸边,东方已经微明,四周的景物,依稀可辨。新的一天,正以全新的面貌,慢慢拉开了序幕。

厉潇墨挽起陆齐俊颜的手,望着冰儿姑娘,冷漠地说道:“筱菡我带走,你今后要去哪里,就请自便。”

冰儿姑娘大惊失色,抓住厉潇墨的衣袖,说道:“潇墨,你不能这么狠心,我才与筱菡相见,不忍心这么快就分离,你就行行好,让我……跟你们一起走吧。”

“不行,”厉潇墨斩钉截铁地拒绝,而后又道:“至于原因,我早就曾经说过,不想再次重复,如今女儿你也见到了,还想怎样?”

冰儿姑娘不甘心地恳求道:“潇墨,我舍不得筱菡,以后,我给你们父女当佣人行不行?我什么都不求,只想能陪在女儿的身边……”

厉潇墨逼近冰儿姑娘,眼神愈加的冰冷,道:“冰儿,当着筱菡的面,我不想与你争执,但是你心里真的一点都不愧疚?你居然利用我,险些害死了小希,这笔账,我该如何跟你算?”

冰儿姑娘颓然地垂下眼帘,低声辩解道:“潇墨,我那么做,也是……逼不得已啊,你就不能看在女儿的份上,宽恕我一次?”

这时,一旁的陆齐俊颜忽地挣开厉潇墨的手,双膝跪下,道:“爹,女儿求您了,先带上娘,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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