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兰恬都没有出门,在家安心看书写字。瑟瑟说小姐的字比以前好看了,多了些飘逸的感觉,兰恬笑笑不说话。

有一日心血来潮,想重拾苏家剑法,拿着清绝的剑只起到第三式,就被清绝笑疯,说她的剑法不得精髓,再练也是普普通通的。兰恬盯着剑看了半天,回屋里画了一夜的雪梅图。

过了几天后清绝送了她一把剑,说鼓励她锲而不舍。剑是好剑,锋利可削瓦为泥,五尺青锋剑气冲天。

可惜,她的苏家剑法像在表演。

清绝叹着气说可惜了好剑可惜了好剑,然后心痛的不再看她舞剑。

三月过去便迎来了四月,果然如姜浔所说,皇帝下谕旨赐婚,方正和她的几个哥哥嫂子,还有大夫人带着她跪在门前听旨,福公公读完了旨,众人贺喜几番各自散去。

她的兄长方季在朝中任礼部尚书,和姜浔一向是死对头,姜浔下聘礼那日她受了方季的好几个白眼。

自那日从姜府回家,兰恬没有再见过姜浔,也没有拿着那玉佩去凌云阁,更没有和清绝提起那天的事情。

偶然问到清绝那幅天竺葵图,她愣了愣,没有回答兰恬,只是说出去走一走,就消失了一天,第二天回莞园还是嘻嘻哈哈的清绝。

每个人都有不堪和痛苦的过去,清绝的年龄和兰恬的嫂子差不多,嫂子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她却还在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

“盛卫的命是大盛的,人也是大盛的。”清绝擦着桌子说“我一生,就是为盛卫做事。或许等大业成了,就派去后方培养新的盛卫,或许去接任别的职位,又或许,尊主放我出游江湖,纵酒游山,白马放歌,做个游侠。”

她们说话已不避瑟瑟了,她听了清绝的话很不以为然“你就不嫁人了吗?这以后老了,谁能给你送终啊?”

清绝停下手中的活点着瑟瑟的额头笑“你才十五岁就想着嫁人,莫不是有了心仪的么子了”

瑟瑟红了脸“我没有。”

兰恬也停下手里的笔,笑着看瑟瑟“放心,等你及笄,我就挑个好儿郎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

瑟瑟跺了跺脚,红着脸跑出去了。

清绝噗嗤笑了出来,继续擦着镜子。兰恬看她神色有异,遂问道“那日我从姜府回来后,你神色就不太对,是有什么事情吗?”

清绝手顿了顿,忽然问道“姑娘觉得我家公子如何?”

“姜浔?”兰恬伸手磨墨“他是大夏的文状元,又是盛卫武功高强,谋略我不知,但他一年内爬上了内阁御史台中丞的位子,想必也精于朝堂之事吧。”

清绝莞尔,没有再问。兰恬又给梅枝添了几笔,满意的看着画,画中雪里红梅傲放,如人坚韧不拔只为一个信念。梅树下有几行脚印,却不见来人不见去者,唯有脚印稀疏,透着冷意。

清绝凑过去看那副画,道“姑娘是好年纪,怎么净画着伤春悲秋的图。上次那副我还没说呢,那城墙阴森森的,让人看了难受。”

兰恬走到柜子那里,取出了那副画,问清绝“是这个吗?”

清绝看着画点了点头“就是这个。”

兰恬看着画,觉得是有些阴森森的。她画的不是别人,是安定十九年的通阳城,是她自己。这场景总是出现在她梦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她便画了下来。也奇怪,这画成之后,她没有再梦到那天了。

清绝拿着画问“这画太阴暗,看了让人心悸。我可不想我家公子娶一个变态回大盛。这画,我没收了。”

兰恬好笑的看着清绝,争辩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变态了……清绝,清绝!好了好了,给你就是了。哎,你跑那么急做什么呀!”

清绝几步闪出了莞园,走到一处走廊打开了画卷,细细的看。

画面并不精致,明显是半路出家。瑟瑟常说以前的兰恬极善丹青,这幅画和她从前的丹青相比差的太多。调色有些问题,但令清绝生疑的是这画的场景着白甲的将军弯弓,城墙上风吹起了红衣女子,还有阴森森的城墙,将军身后黑压压的一片……

这不像是写意画,倒像是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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