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神廷第一神骑士和第七神骑士联手翘班半个月,并没有使帝国就此大乱,但是影响还是存在的。军团大调在收尾的关键期,如今各处一团乱麻,西翎更是重灾区。而因为西翎调往东翎两个军团因之前的事件需要作驻地的调整,连带让东翎也陷入混乱之中。仪尘河上那座桥一年半载是修不好的,至今来自北羽的第十一军团大部还在北岸,东翎军区内部已经开始考虑是不是安排他们就地驻扎,不要再到原定集合地接受检阅。
以神廷神权佐理骑士团名义下发的本次军团大调工作日程表依据实际进程每周进行着实时更新,在最初计划拟定的时候本次军团大调工作应该在下个月月末全部完成,但是在上周公布的最新时间表里,最终完成时限已经足足被推迟了两个月,并且视情况或许有让整个计划保持着未完成状态过年的倾向。自上而下产生的一丝丝偏差被层层的执行机构不断放大,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完全没法弥补的大坑。不过挖坑的人,未必就是这位任性妄为的殿下和这位无法揣摩的陛下。
遍布在整个帝国四面八方的聪明人很多,所谓聪明人,就是仅仅依靠一些通过各种渠道获得的蛛丝马迹就有能力描绘出整件事的全貌,而不必亲自参与到其中。坐落在三江行省首府的南羽总指挥部大统领办公室里,第四神骑士严和刚刚自皇都返回的林奎尔面对面坐着,两个人中间摆着这么一张薄薄的军团大调时间表。
林奎尔副大统领刚刚就自己神都之行的所见所闻向严作了汇报,办公室里一时沉寂着,严正在思考。
“这么说,你的意思是南羽该保持中立?”
“是的。”
严转而问了一件与之没什么关系的事,“那个叫洛亦其的孩子,现在在哪?”
像是早就预料到他会这么问,林奎尔毫不迟疑地回答:“他以西翎大统领机要佐理官的身份随第七神骑士一起到了皇都,中间一直没什么特别的消息,不过月前被临时任命为使团侍从武官随第二神骑士前往了魔都。但也有说法他并没有搭上往魔都去的船,而是秘密被送往了别的地方。”顿了顿,他补充了最后的结论,“可以确定,他必然是被卷进去了。”
严微微叹气,“帝国三千年历史上唯一做到了那种事的人,时隔二十年再次出现,这样的人就是招惹事端的体质,被卷进任何阴谋诡计里都不奇怪。这么说的话,我们也能确定西翎背后站着的究竟是什么人了。”
“毫无疑问。能够了解二十年前那些事情始末的只有我们和他们。南羽是他的初始,北羽是他的终结,站在西翎背后的既然不是我们,那就只能是他们。只是,二十年前他们来掺和南羽的事是为了继承人,如今又掺和西翎的事,他们的目的究竟又是什么?”
“这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说到底,这些人离我们毕竟还是太远了。二十年前的短暂接触只能让我们知道他们来自于哪里,可他们究竟都是些什么人,对于整个北羽来说意味着什么,以谁为首,又因什么而存在,这些对于一直活在南羽的我们来说都是迷。当年老师和我都想过查清楚,也往北羽派过很多人,耗费了很多年,却一无所获。不过因为当年的事,我们起码知道,这股存在于北羽的神秘力量,必然与毕宁家族有关。”
又是长久的沉默。这才是南羽摇摆不定不知道该如何站队的关键原因。所有人都知道,这一代北羽毕宁家族有两个孩子,神廷第二神骑士,与神廷第一神骑士。
“二十年前,他们是为了当时毕宁家族的第二个孩子来的。当年老师和我曾经有过一个判断,毕宁家族每一代第一个孩子会是北羽的毕宁大公,而第二个孩子则可能就是这股神秘力量的控制者。整个北羽发誓效忠于毕宁大公,而其中相当一部分人也会在暗地之中效忠于这个背后的控制者。但是,老师当时曾经说过一句奇怪的话,每一代的毕宁大公未必清楚这股力量的存在。”
“那他们应该效忠于陛下,最起码也该是陛下的拥护者,那为什么又要站在西翎的背后搞这样的事?难道说……”林奎尔产生了一个古怪的念头,但随即在心中就否定了它,“不对,那不该把洛亦其牵涉进来。”
“西翎背后站着的是陛下?”严摇摇头,“确实,考虑到陛下和如今第七神骑士的关系,而第七神骑士本来对西翎没什么感情,这一对联手推动,明面上是为西翎着想,实际上是想要一次性把西翎的不安定因素解决掉,从逻辑上确实完全说得通。凌殿下这样足够摧毁隐世洲,进而摧毁西翎所有可借助力量的人最终却成为了西翎的领导者,据说全是陛下所推动的。可她这样尴尬的身份同样很难被西翎真正认同和接受,缇死之前,西翎实际上依然在他的遥制之下。这种状况之下,没有根基,即使是凌殿下也很难有所作为。更何况,这样的默契是不是曾经在两个人之间达成都很难说。而另外,这一代毕宁家的两个孩子,如果他们不是神廷的神骑士,或者说他们有朝一日自神骑士的位置上退下来,林奎尔你觉得,谁会是下一任的毕宁大公?”
林奎尔张了张嘴,却没说话,这是一个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但却又被这样正儿八经地提出来,证明严必然有他的深意。他仔细想了想,才带着些不确定地说:“您的意思是,会是陛下,而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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