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40）

“北羽毕宁大公不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大公，他是北羽第一副大统领，整个北羽军区的统治者，除了一个神骑士的称谓，几乎与其他神骑士处在相同的地位上。而这样一个重要的职位，却被这个家族垄断着。他代替第一神骑士统治整个北羽，而当神廷没有一位陛下在位的时候，他甚至就是北羽实际的统治者。这个位置注定不适合一个锋芒毕露的人，坐在那里的人不止要有相匹配的智慧和能力，还需要能够时时刻刻清楚自己的身份，善于隐藏自身的光芒，时时刻刻不止自己明白，还要让整个帝国明白这是神廷的北羽，而非毕宁家族的北羽。这才是整个毕宁家族最首要的需求。而对于做到这一点，当今陛下，是比他那个哥哥更加合适的人选。相对的，如果这一代这两位之中有人是北羽那股神秘力量的代表的话，那一定会是圣，而非陛下。”

“可是他……他是自己上书皇廷陛下，要求出使魔都的。现在东翎局势很微妙，如果真的是他站在那里，他为什么要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离开？”

“避嫌。”

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林奎尔初时很惊讶，但之后神情就严肃了起来，“您是想说，虽然他与北羽的势力在背后支持了西翎的动作，却暂时还不想暴露自己。”

“是，而且这也表明，西翎的计划，并不是他们的计划。他们还有别的打算。”

“可是作为盟友在关键时刻离开皇都，西翎人也不是傻子，肯定能想到他的企图。他又该如何向西翎人解释？”

严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我想，无外乎三种可能性，要么我猜错了，要么西翎只知道北羽人在帮他们，却不知道帮他们的具体是谁。第三种，那就会很可怕了……”

林奎尔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殿下，那我们南羽……”

“在一开始你不是就说了么，保持中立。”

“可是殿下，这可能会是一个妄图动摇帝国根本的大阴谋，置身事外对南羽有害无益。”

“但是陛下对你说，皇都最近天气不好，希望我最近不要到皇都去，不是么？他还说，期待明年开春和我的会面。我们依然忠于神廷，既然是陛下的命令，南羽自当遵从。神廷三千年来一直维持着不合逻辑的行事风格，对于任何暗地里的反对者都保持着放任的姿态，直到他们觉得自己足够强大勇于站在明面反对神廷的时候才予以扑灭，但如今看来神廷感觉到了压力，陛下先是推动凌殿下统领西翎，而后又通过你向南羽传递了忠告，我想，现在正在发生和未来即将发生的某些事，大约已经触及到了神廷的底线。这如果是一场战争，战争中的一方是存在了三千年依然还保持着足够神秘性的神廷，另一方则有能力触及到这样一个神廷的底线，作为南羽大统领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相比起来南羽在这其中无足轻重。但既然南羽还忠于神廷，就该遵从神廷陛下的命令。这是唯一的选择。”

林奎尔沉默地点点头。过了一会问道：“那殿下，南羽各军团是不是维持原状？另外云牙军的事是不是也暂时缓一缓？”

“云牙军的事你看着处理就好，绘青阳的那个侄女和二十年前的事毫无瓜葛，如今她在云牙主事，我觉得可以信任。靠近东翎的几个行省里的军队尽量往后缩一下，而后尽量驻扎第六军团的人。西翎来的第十三军团全部往南面沿海区域安置。”

“但第十三军团应该是可信的，这样安排摆明了表达了我们南羽的不信任，或许会令十三军团怀疑我们的用意。”

严一摆手，“无所谓，他们就算闹再大的乱子也是我们南羽自己的乱子，总比给神廷添麻烦要好。靠近东翎的军队一定要是能信得过的自己人。这件事你就这样办吧。”

“是，殿下。那我去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