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装都准备好了,宋念臣那边还没计议出结果,五个人中,虞大宏和达士可建议向北穿越戈壁,再向西走,宋念臣和虞大宏则倾向往东走,走出戈壁后再向北,无论走哪条线,都路途不明,风险难测,谁都没有把握。要在积雪齐腰的戈壁上行走,一天最多走出二十里,这一百多里宽的戈壁至少得走七八天,以他们过去的经验判断,暴雪过后两三天,极可能有强大的寒流袭来,如果那时商队还处于无摭无挡的戈壁中,谁也别想再走出去了。柜头宋念臣在商路上行走二十年,经验丰富,经历过无数风雪,从没被难倒过,这次也拿不定主意了。这时,安伯道:“问问宝姑娘吧,看看她有何高见。”宋念臣道:“好,我去问吧。”
宝珠被忠恕横抱在怀里,双眼闭着,听完宋念臣的话,勉强睁开眼睛,探着头四下望了望,轻声道:“向西北,那边没雪。”宋念臣先是一愣,马上就明白过来,双手一拍:“我怎么没想到!”虞大宏也叫道:“草原上的雪都被大风吹到戈壁了,西边积雪不厚,甚至可能没雪。”雪暴从西边过来,人们往往会以为那边积雪更厚,没有经验的人,谁也不敢设想西边会没雪。宝珠一点,宋念臣等人茅塞顿开,向西走草原,不仅雪薄易走,而且离他们的目的地更近,最关键的是草原上能找到引火的草木,在寒夜宿营时能生火御寒。
宋念臣换了匹坐骑,骑上马领头向西,来蛮与达士可刚要催马跟上,宋念臣勒住马,回头一指:“大可,把四个马腿带上。”说完扭头就走。宋念臣手指的,正是他倒毙的坐骑,商队携带的食物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有现成的肉当然不能放过,但众人都知道这匹卧雪马跟随柜头数年,人马情感相依,马虽然倒毙了,大家谁也不敢动刀,现在柜头主动作了指示,达士可留后几步,等宋念臣走远,指挥着几个系马挥刀猛砍,把能带走的肉都装上,然后把马的尸骨推到沟里,用雪堆上,算是有个葬处。
忠恕骑在骆驼上,把宝珠紧紧搂在怀里,宝珠的头埋在皮帽里,闭着眼睛,脸上露着笑意,忠恕问:“宝珠,这会怎么样?”宝珠睁开眼,露出一丝微笑:“暖和一些了。”忠恕道:“你先养养神,一会我再给你输些真气。”宝珠笑着点点头,闭上眼睛,一会就睡着了。忠恕很是疲累,自宝珠受伤,他心急如焚,一直关心着她,此刻见她睡着了,倦意立刻涌上来,刚一合眼,马上就感脑后疼痛。雪暴来临时,一个鸡蛋大的石头被飓风裹挟着,像铁锤一样击在他的后脑,好在他有雄厚清宁生护体,在石头击中的瞬间,真气自然聚集于后脑,硬接下这一重击,换作他人,可能脑袋都被打穿了。忠恕被击得真气涣散,晕了过去,如若不是宝珠以内力输入,维持住心头一丝暖意,早就在雪下冻毙了,宝珠却因此真气耗尽,濒死垂亡。
忠恕强摄心神进入周天,下山前,贾明德曾探测过他的内力,测来测去,心中疑惑多多,忠恕的清宁生肯定已过六重,具体到了哪种境界,贾明德也无法确定,只得说只要勤修,终能正果。清宁生第六重境界名为元婴,意为真气成胎,就像丹田内驻有自我修习的生命一样,只要一动意,强大的内气立刻就会启动,在本主不知不觉之间自我增长,忠恕只是稍稍调息一会,疲倦感就减轻许多。
商队向西行进,果然积雪越来越薄,到中午时分,宋念臣甚至看见远远的前方有一块黑色的草地,那里的积雪竟然全被狂风卷走了,商队的行走速度自然快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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