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渊想了想,当初与向天羽去救人时路过张家,那些外罩黑甲的人马,与王猛带领的那一队无论是风格还是气质都十分相似。
而他曾留宿的驿园,看花树土木都不是新建的,想来是很早就有谋划,由此可见,朝廷的布局和野心。沈慕渊先前还以为九阴教隐忍谋划出人意料,朝廷原来更是潜藏其后,同样野心不小。
而二者之间互有勾联,早有预谋,恐怕彼此都将对方看做是垫脚石,也不知道谁才能笑到最后。
“小六难不成只想费费口舌,就想让府军进驻?天下没有免费的宴席。”沈慕渊说。
十一眼睛亮起来,“公子说得对嘛,白家不肯,所以我们就逼他同意。”
沈慕渊:“什么计划,说来听听?”
十一懵懂:“计划?呃嗯,就是闹一闹啦,让白家,嗯,二哥说……对,自乱阵脚!”
沈慕渊:“……怎么闹?”
十一不太好意思地挠头:“本来我就是打算这个时辰去白家放一把火的。”
沈慕渊心累,“你不怕被人抓住?”
十一不以为意:“不会被发现的,就算被抓了,二哥说也会有人救我的。”
一个不留神,十一已将二哥卖得干干净净。
少年将自己的心事已经吐露了干净,又开始眼巴巴看着沈慕渊,还惦记着二哥的吩咐呢。
“公子,要不我们一起去放火吧?”
……
白家,与那些世家一样,城中府邸占地面积很广,除了用于撑门面的前院,后院更是占了其全部面积的七成之多。
东北方住着嫡系,东南和西方则是些地位不一般的旁支。此时正值傍晚,暮色四合,星子渐次明亮,正是恬静休憩的时候。
突然一声尖叫划破夜空。
“走水了!走水了!来人呐!”
人们大吃一惊,跑出一看,东南角隐约有火红色的光,明明灭灭着。
冲天的烟气在黑暗中隐约可见,随风而来的,是薰入鼻端的烟火味。
众人急吼吼地跑过来,各自奔走,提水,灭火。
园子里乱作一团,提水的,呼号的,还有各处院子打探情况的,混在一处,谁也认不清是谁。
直到管家急匆匆过来主持大局,这才勒令大伙不许随意乱走,还请了护院的弟子将那些闲杂人等赶回各自的院子。
“你们几个,还有你,都回各自院子里去!不准乱走!违者就地格杀勿论!”
等火势被灭,管家这才走近探看。
起火的地方是一处荒芜的院子,许久无人居住,空置着,一直无人修缮料理,此次着火,里头已经是一片废墟。烟尘滚滚之中,谁也说不清楚,这火究竟是怎么烧起来的。
几个护卫弟子身披斗笠蓑衣,捂得严实,在尚有余温的废墟中四处查看。
外围,一群人躲得远远的,指指点点,小声嘀咕。
“这大喜的日子哦,好端端的怎么就走了水了!”
“就是啊,明天早上迎亲的人马可就到了,这可不太吉利。哪有嫁人的人家反倒遭了灾的!”
“莫不是冲撞了什么吧?”
“兴许啊,是结亲的人克娘家呢。”说话之人一副酸溜溜的语气。
明日便是白家二小姐嫁人的大喜之日,新郎是百盟余家嫡系的大公子。余家是百盟的大家,根本不是小小的白家能比的。
白家这几年势弱,能与余家缔结姻亲,就普通白家人看来,都简直是天大的好事。谁不知道余家的风光?余家嫡系这一代就一个儿子,嫁过去就是一家主母,余江公子人更是长得俊俏风流。
能嫁了这样的人,说不清上辈子积了多大的德呢。
白家儿子少,且其貌不扬,但女儿是个顶个的水灵,尤其是家里头这一代,适龄的,足足四个姑娘,正值及笄年华,生得花容月貌。
姐妹之间,免不了就要争奇斗艳,再有长辈偏帮,更易起妒恨之意。
自打家中有意与余家结亲,而余家公子又拜访白府之后,后院就没能安生下来。
姐妹间的寻衅拌嘴,甚至大打出手,已是家常便饭。最后甚至连设计陷害的阴损招术都使了出来。
白家二房的大姑娘便因此中招,不得不退出竞争,含恨失了如意郎君,而大房的嫡女则风风光光成了待嫁之身。
就连傻子都知道,有人用了阴招,可惜所有人选择性失明。
“什么人?”有人突然发现废墟附近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抓住他!”
而很快,一个男人满身烟灰,狼狈地被护卫抓住,又拖又拽地带到了管家面前。
正是阴招事件中,另一个当事人。
“放开我!你们好大的胆子!我要见爷爷!我要见爷爷!”男人挣扎不休。
管家老眼昏花,差点没认出。
“表,表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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