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轻举妄动。”余江白摇摇头，紧盯着沈慕渊和余忠不放，却没注意手下的迟疑不决的表情。
手与胸膛相贴的衣襟之下，无人可察的纳米级分子异常活跃。
血液中的大分子物质如入无人之境般透过衣襟纤维的间隙，闯入表皮细胞之下，携带有沈慕渊全部遗传信息的体细胞，如同一个个扩散着的信号源，吸引着蛊虫全部的注意力，将蛊虫寄生而诱导寄主体内分裂出的生物免疫系统全部攻陷。
宛如一把钥匙开一把锁，锁因钥匙而开，而插着钥匙的锁，便再也闭合不上。
属于凌厉的一丝精神体已被系统总代理识别扣住，如同余江白的蛊虫一样瞬间湮灭，没了精神支撑，防御系统土崩瓦解。
而没了防卫的蛊虫，便如同被拔了牙齿的老虎，势单力薄，毫无作为，在再次构建出新的防卫系统之前，再不敢活跃作祟，否则人体自身的免疫系统将会彻底杀死它。
系统总代理将这些原理一一讲给沈慕渊听，而后者只想知道一个问题的答案。
沈慕渊哆哆嗦嗦：代理姐姐，旁边地上受伤的，流血的那么多，血液有的是，干嘛非要自残……
十指连心啊，他初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品尝过一回，简直是阴影一样的存在，不堪回首。
系统总代理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疼，令它无语的是沈慕渊的问题，什么叫朽木不可雕也？这个年轻人就是。
系统总代理：年轻人请注意，蛊人被下了命令，会不惜一切代价达成之后，才会死去。
沈慕渊：所以？
系统总代理：而杀了你，正是他的目标，只有你的血才能激活蛊虫的防御系统，才能揪出幕后之人的那缕控制精神。
沈慕渊感到无比地委屈：可是，那家伙为什么要杀我啊？
系统总代理：……咦，是哦。这个问题，本系统居然没有办法找出答案？
……
“呃嗯！”余忠躬着腰，身体已经不再颤抖，脸现茫然，微睁大的双眼，已变回了纯黑色，透着原主的老实憨厚。
“余忠！”余江白又惊又喜。
“少，少爷……我这是怎么……”余忠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双手双脚仿佛失去了知觉。
“沈庄主……”余江白有些不知所措。
尽管拔除了幕后之人的精神控制，破坏了蛊虫的生存环境，但蛊虫造成的伤害也是不可逆转的，没有一段时间休养，这家伙是爬不起来的。
系统总代理就算知道，也不想说还在生气余江白居然与自己的数据库有冲突，另外也因为沈慕渊的问题难住了它。
为什么一个人执意地无所不用其极地想要杀死另一个人？这个课题也很好。
系统总代理的代码里，装着真善美，装着星空与道德，惟独没有爱和仇恨，它顿时觉得新世界的大门又朝自己增加了三十度角。
立马将身体控制权交还给沈慕渊。
“沈慕渊”缓缓放下右手，微阖双眼，然后整个人就侧着身子，直直地倒向一边。
“沈庄主！你怎么了？”
沈慕渊：……没怎么，一时之间不适应这么快的切换而已。
要知道，小七那简陋的配置，每次切换都有五秒的缓冲时间，而系统总代理居然零缓冲。
沈慕渊还没有睁开眼睛，就先感觉到一阵锥心刺骨的疼。如果不是习惯了板着脸，他就要龇牙咧嘴了。
疼痛来源，一部分来自于自己的右手，不用看，他就知道是血肉一片模糊更可气的是，系统总代理以维持生态平衡为理由，拒绝插手，给他恢复如初。
另一部分则是来自于他的脑袋，跟要裂开成两半一样地疼。
系统总代理这样解释：年轻人，你这头痛是因为刚才拔除蛊虫的后遗症所致。
说完，还将沈慕渊刚刚确认好的系统无责任告知书在他脑海过了一遍，还将其中后果那一条重点标记了一下。
好吧……
“我无事，他体内的蛊虫已经没了威胁。”
沈慕渊捂着巨疼的脑袋，借着余江白的力，艰难地站起来。
此言一出，余江白简直惊喜交加，余忠憨厚的脸上一片茫然，而余江白的另一个手下却是脸色不太好。
沈慕渊抬起还在滴血的右手，努力制止它的颤抖，想要看一眼究竟伤成什么样。
余江白语带颤抖：“对不起，竟让你伤成这样。若早知需要你如此，我宁愿……”
话还未就完，就听一声低喝从身后传来。
“放开他！”
是惠长卿，已摆脱了那些黑衣人，手中软剑正在缓缓滴着血。
惠长卿目光冰冷地看着余江白。
“原来是你，难怪藏头露尾的。我还记得，余家家主曾扬言，变算死也不会依附九阴教，没想到，他的儿子竟最先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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