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渊盯着他的头顶,捂着闷痛的胸口,气闷到了极点。

“公子别生气……”十一小心翼翼地带着讨好凑过来,扶住他。

……

余江白一动不动地跪着,头顶上的人正在气喘吁吁。

“好啦好啦,大哥何必生气,孩子心气儿高,看不上那白家姑娘,也是情有可原。您没去,原是不知那白家门风如何卑劣,哪里能进得了我余家的门?”

劝说的人,正是当时同余江白一起去白家迎亲的。

余江白身后还跪着余忠两人。

余家家主,一伸手,指着余忠,“你来说,这畜生任性妄为,你们怎么也不拦着?”

余忠看着地,“老爷,少爷也是身不由己,九阴教召辉堂的人仗着凌少主的势,向来蛮横无理,他们要求咱们就算毁亲,也要配合着,不然就把余家从世家行列中除名。”

除名,按九阴教的向来作派,宫家便是下场。

余家家主闻言,顿时又是暴怒。

“真是猖狂小儿!”余父先前便曾被胁迫,而后儿子体内的传承母蛊被噬,余家立足多年也未曾受过这般窝囊气,简直气煞了他。

余江白突然开口:“父亲,有些话,儿子想单独与你谈谈。”

二人来到密室。

烛火引燃,照亮满室陈腐。

余江白再次跪下,“父亲,请彻查余家上下,恐有九阴教的细作。”

余父一愣,“什么?”

“我身边的余忠,被凌厉做了蛊人。儿子曾问过他,为何答应,他言称,是受我吩咐,才甘愿受制于蛊虫。”

这句话信息很多。

余父的眼睛不自觉地瞪起:“你说什么?蛊人?那余忠岂不是……”

余江白将白家当晚的情形简单一说,余父心有余悸。

“早在宫家出事之后,百盟就查过了,一直以为宫家门内细作里应外合,才让宫家上下俱灭,可查了又查,除了几个不足一提的采买有些嫌疑,其他竟是身家清白之辈,如今看来,那时恐怕就有了蛊人的影子了。”

蛊人在蛊虫发作前,完全与正常人一模一样,哪怕本人都不会觉察任何不同,然而当发作后,却神智俱散,完全受制于蛊虫主人的号令,与活死人无差,不知疼痛,不惧水火,冰冷无情,不杀光活物,誓不罢休。

余江白面露苦涩:“咱们余家中了别人的圈套,不知是谁,竟然将这等秘事都泄露了出去。”

余家蛊术并未显山露水,却是拥有正统的蛊术传承。许多东西虽然已经失传,但所有秘辛都存有记载,倘若不是凌厉心毒手黑,抢先一步算计了余家一回,余家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余父点了点头,皱眉思索:“知道了。”

他突然叹道,“你这几月以来成熟了许多。蛊虫之事,想也是我余家命途如此,你也不必介怀。图谋凌厉的母蛊,恐怕是不成的,还是罢手吧。”

余江白抬起头,惊诧:“父亲怎么……”

余父眼角的皱纹变得清晰深刻,“傻孩子,你那点心思,连余忠都看得出来,凌厉恐怕也是懒得拆穿。罢手吧,与凌厉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小心连自己的小命也要搭进去。”

余江白低下头去,没说话。

……

“见过庄主。”

沈慕渊坐在上座,见底下青年朝自己恭敬行礼。

“小邵,”沈慕渊称呼,“你如何出来了?家里一切可好?”

小邵还是那个青涩老实的年轻人,比起小六的沉默寡言和少年老成,显得有些拘谨和不擅言辞。

“二管家醒了,便要我出来给庄主带些口信。”

沈慕渊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小邵低着头,“惠大人派人送过消息。”

沈慕渊看了一眼小六,后者轻轻点头。

又多问了几句庄里的事,沈慕渊便让小邵下去了。

小七还在休眠,系统总代理又不在,沈慕渊根本没有任何手段确定小邵体内的蛊虫还在不在。

“小六,多加注意小邵的举动。”

沈慕渊最后还是嘱咐了一声。

小六目中闪过讶异,但最终还是点点头。

十一一直等到小六也退下去,才按耐不住地追问原因。

沈慕渊随便找个理由便将他打发走了。

整个人无精打采地坐着,摸了摸,发现自己腰间那几块腹肌都不见了。

“……”沈慕渊顿时觉得乌云罩顶,非常对不起原主。

很快,驿园里就多了一个锻炼的身影。捡了根树枝,靠回忆比比划划,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笨拙。

小六站在高高的院墙上,紧紧皱眉。

沈慕渊此时此刻,如同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内力和武功仿佛都凭空消失了。

他找到十一,冷着脸问原因。

十一困惑地,“六哥,你在说什么?公子在白家的时候……好像的确是没有使剑……”

十一再一抬头,小六已经不见了。

沈慕渊冷不妨一脚踩空,眼看着要啃在地上的时候,一只手及时横在他的腰间。

一抬头,就是小六黑乎乎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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