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禹坤突然动了,动如脱兔,带起的气旋,将身边的雪花吹散。飞雪带着严冬的湿气,连同短刀裹挟着冰冷的杀气,朝着闫、胡二人扑面而去。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白禹坤就很快,快到只剩残影。闫子墨和胡汉典不敢懈怠,一杆枪,一柄刀,一根铁索,舞的虎虎生风,竭力不让白禹坤近身。

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冬日里的江南水乡,旷野饶悲风,飕飕蒿草黄。三个人在寂静的官道上你来我往,好一幅水墨画,然而这画里有人要死了…

闫子墨和胡汉典应对的越来越吃力,一开始白禹坤一路抢攻,这两个人且战且退,看似也有来有往。可是后退的方向正是李顺离开的方向,白禹坤被两人狙击,自然无法全力追击。可李顺手里拖着一个大活人,也跑不快。两相抵消,反而拉近了双方的距离。闫子墨和胡汉典定下心神,竭力死战,不再退却。

两人使的都是长兵器,拉不开距离,自然被动。本来实力就不及,还要被迫以己之短,攻彼之长。宝宝心里苦,宝宝不说…

几十个回合,闫子墨的长枪被短刀砍中枪身,白蜡杆的抢身韧性极佳,又经过桐油细细的擦拭,反复晾晒,硬度也很有保障,不虞被砍断。

白禹坤全力一劈,力大势沉,震的闫子墨虎口发麻,抢身乱颤,险些拿捏不住。趁着闫子墨缓神的机会,立刻舍他而去,直奔胡汉典,一照面,就连劈三刀。

这也是他的策略,几个回合下来,他已经察觉胡汉典的功夫比闫子墨还要弱一分。想要迅速拿下这两个人,只有找机会抢攻胡汉典,只要解决掉他,闫子墨独木难支,剩下的就好办了。果然一切如他所料。

胡汉典左支右挡,勉强架住前两刀,眼看第三刀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锋利的刀子,闪着冷光,带着啸声,朝自己颈脖处砍来。

闫子墨救援不及,恨得睚眦欲裂。胡汉典索性闭了眼睛,等着受死。

“摆了,摆了…我老胡的命,今天算是交代在这儿了,十八年后,又一条好汉…婆娘,平时嫌你唠叨,这一刻好想再听你骂我两句。”

能有时间想这么多,自然是因为没死掉。

过了三息,胡汉典睁眼,发现自己没死…脑袋还在脖子上。嗅了嗅鼻子,空气里有股血腥的味道,带一点铁锈的甜味。胡汉典是上过战场的,自然知道这味道意味着什么,四下张望,除了木若呆鸡矗立一旁的闫子墨,还多了一个人。

一身白衣的蔺公子,手里拿着一块锦缎布帛正在拭剑,这布帛的花色刚刚好像见过。嗯,没错,是白禹坤的外套…

白禹坤已经倒在了地上,喉间多了一个洞,泊泊的往外冒血。衣襟也缺了一角,应该在蔺公子的手上。本来还在抵抗的安平侯府人,看见老大死的透透的,当即抛下兵器,跪了一地,投降了。

“你…你…你…你好!”刚刚经历了死里逃生,大脑有些宕机。嘴巴张了半天,只能说出这一句最基本的问候。

蔺公子性子清冷,又不善于和人打交道,于是摆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酷。放在平时,别人跟他说十句话,他能回一句,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今天不知怎么,就觉得胡汉典的这句你好,特别合适宜。

嘴角微微动了动:“你好!”声音竟然有些好听,像是初冬吹过青松的风,有些清冽,又有些干爽。细细回味起来,竟然还带着一些酥糯的尾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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