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刻，朱方进已经快要摸到门槛了，最终在机关算尽，聪明反被聪明误的羞恼中，功亏一篑。不过残存的理智还是告诉了他，这件事有蹊跷，并不简单。
“侍候我更衣，不去码头了…去太子府…”
直到这一刻，他还是没去看柳三娘一眼，这一件事的疏离，让柳三娘逃出天生。
从钟山脚下去朱雀大街的太子府，马车用不了多久。
太子自然也收到了消息…和庄祖懿正在书房议事。
“难怪户部不肯为苏州倭人的粮食多付银子，可笑我们还以占了便宜…户部…马暨中这个废物，如果他还能在户部待着，我们何至于如此被动？”
庄祖懿怔怔的看着太子：“太子，难道还没看出来，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像是一个人的行事风格？”
“李愬？”太子有点回过神了。
庄祖懿点了点头：“从安南买粮食回来解国内粮荒的困局，又雇佣民间的商船运送这些粮食，像是十三皇子的做派。”
“可大家不都说，粮食是户部买来的吗？”太子疑惑道。
“户部？买粮至少需要经过联络、商谈、定价、采购、装船、运输。这些步骤操作，户部哪一个官员有这样的能力？别说这些粮食还是从安南买回来的。稍有一点差池，金陵城里百姓的口粮就没了着落，户部谁有这样的魄力，担此责任？倒是十三皇子的人，常年往来海上，和安南的商人也一定有联系，由这些商人出面采购粮食，问题要容易了一半。”
庄祖懿停了停，看了一眼呆滞的太子：“这事就算是户部的主意，实际操作的也一定是十三皇子的人。”
“这么大功劳他也不要？为什么要让给户部？”
“让给户部？让给户部不就是让给当今皇上吗？”庄祖懿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回答。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太子还是有些不相信，其实更多的是不想相信。
“为什么？解金陵城百数十万百姓的性命于倒悬，这么大的功劳，他敢要？他能要？当今皇上圣体安康，一个皇子风头太盛，甚至超过了圣上，这怎么可能是好事？”庄祖懿解释道，“与其留着功劳被猜忌，不如送给皇上，当个顺水人情。恐怕皇上早就知情了，也和十三皇子达成一致了。”
庄祖懿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惊恐的看向太子。
如果李愬真能和皇上达成什么默契，在他看来，如今最大的可能就是要废太子。
庄祖懿脸色的变化，太子看在眼里，有些不解：“庄先生，可是有什么主意了？”
“太子，你现在应该把我绑起来送进大理寺！”
太子：“啊？这是为何？这么急切？？”
“急……”
虽说早有定计，可这一天真的来的时候，太子还是有些下不了手。此去经年，就是生离死别了。
太子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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