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道:“我有三个愿望。”若男本欲上前与灵儿说话,听她说到三个心愿,欲言又止,与她相处日久,这孩子一向乖巧醒事,总觉有些事她是藏在心头,讳莫如深,此刻暗下心来聆听。听她道:“我第一个愿望,是盼望爹娘与他们身边的亲人都平平安安,长寿康泰,希望他们都不会再有许多烦恼。”她历见爹爹身边亲人惨逝,有感而发,却是句句出自肺腑。
其时夫妇二人在密窖内将她救出,虽一向当她作亲生骨肉,可必竟未经十月怀胎,难有亲子之实,近年来灵儿越发大了,总觉她有些古怪,猜不透她心中所想,除了哥哥对她矢爱不渝,我与她母子之情反倒渐生淡漠,听了她这几句真性流露的祷言,不禁深有所触,关爱之情又渐生起。
又听她道:“我第二个心愿,希望灵儿能与爹爹娘亲永远在一起,我们三个人永远都不分开。”若男听后,越发感动,眼眶微湿。又见她一脸微红,第三个愿望迟迟说不出口,看似豫犹满怀,隔了良久,才道:“这第三个愿望我也不知道,不知从何说起。”若男猜她心里一定有事,只是听了她前番两个心愿,不便再问。
溘然间,听无伤柔声道:“若男,你在想什么。”她回神微微一笑道:“没……没什么……。”无伤道:“你是否在想百损道人之事,你且宽心,灵儿衣衫上的无相神功尚且不全,百损道人一意孤行,有何奸计,也绝然不会得逞。”夫妇二人虽未确信,却早已料及于此。
她心知以哥哥现在的武功,天下无出其右,况且武林各派尽数站在我们一边,百损道人又何以惧哉。”二人相视一笑,渐渐宽下心来。
说话间,已行近一处村镇,但见前方青山巍巍,延绵伸入层宵,远望之下如蛟龙入云,又似峰峦擎天。想是到了峨嵋山下,众人连日赶路,一路并未见着元军踪迹,正欲寻家客栈落脚,方菁柔道:“前边便是张沟镇,是上山必经之路,我们可是有言在先……。”
说着拿出绳索,往张玉头上套去,但见她身姿微斜,躲过绳索,飘逸侧身跃下马来,随即略一闪身,不知何时,已将一捆麻绳夺过,方菁柔惊得一脸红,惊喝道:“怎么,你想食言么?”抽出倚天剑,便欲动手,无伤道:“方姑娘且慢,且听在下一言,宋无伤向你保证,张姑娘绝非想要逃走,待上山见了郭掌门,宋无伤自会向她老人家解释。”任天塌亦道:“不错,方姑娘,有我师父宋大侠在此,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方菁柔冷笑道:“潇湘四侠是么,对不住,在下从未闻此威名。”四人一怔之下,尽皆面面相觑,不知何言。方菁柔又道:“宋无伤,你身入魔教,拿什么作保,若非赵先生有言先,我岂能信你。”
说话间,只见几名峨嵋弟子远远探视,一见众人,又转身遁入街巷中去了,方菁柔心道:“我背着师门偷偷下山,此番回去难免受师门责罚。”又见张沟镇上杳无人迹,静谧得出奇,莫非峨嵋已出大事,姓宋的曾入魔教,又与那伪朝公主甚是亲近,尚不知是黑是白,屠龙刀尚且下落不明,我即便空手而归,断不可引狼入室。”思及于此,颇感不妙,说道:“宋无伤,你若诚心来助峨嵋,且将这女子看好了,待我先去看看。”
当下疾行进镇,但见左右店铺人家关门闭户,街面上亦是空空荡荡,寂寥无声,她快步赶至镇上最大的客店“普渡客栈”门前,轻轻扣响,但闻吱轧声响,前来开门的是名轻年男子,缁衣紧束,一手执剑,乍一见她,略微一怔,方菁柔识得他是峨嵋派俗家弟子,说道:“徒儿,你师父呢?”
说话间,但见客栈内晃出一名青年,白衣倜傥,执剑而来,一见方菁柔,面上一惊,拱手道:“燕展翎见过方师妹。”方菁柔急道:“燕师兄怎会在此,莫非峨嵋出了大事。”来人正是峨嵋派三代俗家弟子,燕展翎,自郭襄开派以来,一向只收女子入门,若有心诚的男子想要入派,便收作俗家弟子,除开练功学艺,日常起居不入山门,这燕展翎拜在风陵师太门下,与方菁柔同出一门,在俗众男子中资质武功皆是最佳,又获准出师收徒,虽较方菁柔略长几岁,在派中地位却不如女子。
燕展翎道:“方师妹,此间不便,请进里间说话。”二人行至客房,据燕展翎所言,元庭命四川中书行省左丞相上山,欲册封掌门,皆被掌门人言辞相拒,门下弟子已探知,不日张桢、百损道人等人欲引兵上山,挟蒙古皇帝钦赐丹书铁卷,只要掌门人答应臣服大元,如若不然,定会大开杀戒。
方菁柔道:“掌门师祖可曾通知其余各大门派,武当派张真人可曾知晓?”燕展翎叹道:“郭师祖不愿惊动其余各派,令我等不可外传,别派皆是不知。”方菁柔道:“张沟镇上的百姓都去哪儿了,怎么就你们几个,其余弟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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