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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我还是答应了冽月,虽然她明确告诉我并不一定能保证我的安全。然而都是契人了,我又能跑哪去呢?

冽月:“时间不多,我先带你去安全屋看看。”

我比了个手势:“k”

想了想,我问她:“对了,你和乌月什么关系?”

“我是她妹妹。”冽月看着我,笑了笑:“其实,你很善良,只是需要推一把。”

我翻了白眼,先不说时间紧迫,这种明明先斩后奏的家伙,除了答应,我还能怎么办。

“善良?别!喻家的祖训,本来是修身隐世。法术只是自保所用,不招惹妖怪,只力所能及地出手,所以才会流传到现世。而比喻家厉害的很多驱邪世家就是因为太过干涉妖邪之事,遭到反噬,反而日趋凋零,不复听闻。”

“可是你们还是接下了镇守古街的任务,不是吗?”

我没有说什么,确实喻叔这样做违背了祖训,包括入驻辞寅。所以,渐渐地都没有提祖训的事情。

我跟着冽月一路狂奔到一处破败至极的乡下小屋,臭水塘中心的小屋有三层,全是冽月用木头搭建起来的,被大量的木柴和垃圾围绕着,里面住着妖怪用法术传送到这个世界的孩子,当然指的是救下来的那些。

垃圾肯定是用来遮掩气味的,至于木柴是最原始的能源了,可以生火照明。我看着院子里停着的摩托,buingbuing的在我眼里闪着光,我喘着粗气,抱怨着:“你有摩托,怎么不骑,累死我了。”

冽月一边呼唤着房子里的孩子,一边笑了:“没有油啊,再说了,跑步锻炼身体,不然跑得慢就被妖怪抓了,这里能活下来的孩子就没有跑得慢的。”

冽月说完话,屋子里出来一些光脚精瘦的孩子,有的才六七岁,有的十三四的样子。敞开的木门里,地上铺满了棉垫、地毯,一层又一层。

“她会不会变成怪物?”一个男孩指着我,问冽月。

冽月摇头:“不会,她不是普通人,是我找来帮忙的。”

紧接着门边倚着一个帅气的大男孩,虽然穿得破烂得很,但还是很帅,大眼睛,俊朗的轮廓,颇有明星的潜质,在我眼中种下了小星星,他笑了笑:“嗨!”

我笑了回应他,男孩进去了。冽月叹了口气,对我说:“他叫孔艺汀,明天就满十八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所以,他明天会变异,是吗?”

冽月点头:“所以我找了你来,不论如何,明天我就要召唤那只妖怪了,在下午之前,借助金蝉的力量,胜算会大很多。”

白天妖怪并不会出来,太阳下山的时候才会活动。听冽月说,这个妖怪会施下法术,让所有的成年人在晚上都变成白目狰狞的人怪,听她的描述基本上和僵尸差不多了,只是并不是跳着的,或者行动僵缓的那种,而是可以在地上匍匐,急速奔跑跳跃的那种。

所以,和那一次的妖怪作祟确实很像,然而惠容让我回忆过往大部分都和涂逸鹿的情史有关,其他的记不太得了,一晃而过,所以那个妖怪是谁,我还真不知道。

冽月驻守的这个时空本来已经没有人了,但是自从妖怪来了之后,不断地往这个时空传送带着父母的孩子,幼儿园、小学放学的孩子,甚至还有初中下晚课的学生,一群群地到来,而几乎只要是未满十八岁的都成了妖怪猎捕的对象。

冽月有拍下过照片、录像,她拿着的手机还是她在我们世界捡来的,据她说充电也是偷摸地到人家里去充,也就是偷电了。也没办法,没钱的冽月也想打工啊,但是冽月并不能在我们的世界被人看到。也不难想,这里住着的孩子吃用的东西大部分也是从我们的世界偷取来的,捡的也有。

照片里我看到了。录像里人怪奔驰的速度之快,绝对能创世界纪录,力量大得更是能把小轿车的车门捅出一个坑洞,直接把车门拔下来,跳跃攀爬的高度也极为可怕,轻盈地一跃到二楼,飞速疾驰在窄浅的砖墙上,比那一次的妖人力量更甚。

冽月说白天这些变异了的成年人会恢复成正常的样子,但是一到傍晚,当那不知从哪里传来的钟声响起,一声,有的人已经开始变了,两声,已经没有多少人还是人形了,三声,寥寥无几的人还没有完成异变……钟鸣停下之后,所有的成年人无一例外地都会变成那种怪物。

所以尽管冽月晚上可以涉险匍匐在镇上,救回一部分孩子,白天却又无可奈何地看着孩子去找他们的父母,再次到了晚上一切为时已晚,冽月也没办法了。

冽月也不是没有告诉过这些孩子真相,可是有的孩子太小,根本就理解不了。当看着父母恢复正常的时候,冽月根本拦不住。

也经历过安全屋的小孩狂奔出保护圈,哭声能很快引来他们的父母,不交出孩子,恢复正常的父母又会砸烂这个原本就不堪一击的小屋。冽月的木屋只能抗击妖术,抵挡不了人类的物理攻击,甚至也抵挡不了数量众多的人怪自杀式的撞击。就这样冽月只能保护下寥寥无几的一部分,我点算过,也不算少了,大大小小有三十多个孩子呢。

至于将这些孩子送往外界,有一部分已经不可能了,被妖怪打下了烙印,不论是送到哪里,都会在这里的夜晚再次被传送回来,而那时一出现在传送口,就会被围在那里的人怪撕咬啃食一空。更不提,父母还滞留在这个时空,孩子怎么会忍心离开。

为什么不找一石头房子,而是住在这偏远的木头房子里?因为冽月不会盖石头房子,能够盖起一栋木头小楼已经很不错了。

更何况,白天恢复了人形的成年人也不是无所事事什么都不做。有孩子还活着的,走街串巷呼唤着自己的孩子。孩子都死了,只剩下大人的,就锯门!不多说。

因为同样的,变成人怪后,这些东西听到了声响就会向声源奔去,又或者没有声响的时候见缝就钻,所以那些门缝刚刚可以容得这些人怪滋溜进去,躲在里面的小孩无疑就会被发现,当场啃咬致死,又或者拖到冽月从来都没有找到过的妖怪老巢。

所以这些门根本就是形同虚设,迎合了人怪的习性。

更奇怪的是,这些被妖怪控制了的傀儡,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孩子是不是还活着?冽月开始琢磨不透这一点,几乎每次一个星期左右都被恢复了人形的人怪父母凭着感应找来,然后到晚上差点被一窝端,所以这样的据点一共有十多处,最长搁三天就要换一个地方躲藏。

闹铃作响,冽月看了看手机:“每天下午四点,妖怪就会传送一波人过来,走,我们去看看。”

冽月带上了十个拿着玩偶装的孩子,嘱咐好留守的孩子,不论如何都不要离开保护圈,关上了三重院门,掩上一捆捆的柴堆,铺上大量的垃圾墙块,我跟着冽月又匆匆地赶到了我来时的入口,几辆小车正缓缓驶入,驾驶的人好奇地张望着,还有人和人怪热情地打着招呼。大巴车上下来一群像是游客的父母,他们都带着一个或者两个小孩,有五十人之数。

我问着冽月,不解地看着眼前的人们:“他们看上去并不奇怪这些异景。”

“有的人服下了致幻剂,所以不奇怪,一家旅游公司开发了这个隐秘项目,叫奇幻之旅。”

“所以肯定是有供奉这个怪物的人,在帮忙投喂它,对吗?”

冽月点头:“我遇见过主动来的,听说是来的人都签订了保密协议,所以我问不出是谁干的。”

“保密协议?”

“不是一般的协议,应该是记忆契约,只是他们不知道。”

“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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