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江刚从浴室出来又马不停蹄的被拉去体检,体检结果显示一切正常后她才被放回宿舍,那个简陋无比的宿舍,除了床她的家具只有窗台边的破旧书桌,桌椅不是配套的,桌子的一角下甚至垫着一块砖。

她翻看着刚刚领回来的生活用具,掉漆的磁钢,反复揉搓过的旧被褥,灯影摇曳她抬头这才注意到头顶的摇摇晃晃的电灯,它弱不禁风的样子若是遇上大风,说不准会直接砸中某个幸运儿的脑袋,非常糟糕的生活条件。

苏江知道自己没有被针对,这里的条件就是如此,刚刚娜塔莉亚中尉的办公室和这里一样简陋,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能有暖炉生火她已经很满足。

她摆放好自己的生活用品,想要休息,押送一路她冻得厉害,饿的厉害,没做什么力气活她就喘的不行,床还没有铺,她抽出椅子想要坐下休息,可她的屁股刚挨上椅子,椅子就发出轻微的吱呀声。这把椅子在用自己的独有的语言告诉苏江,它不堪承受她的重负,哪怕她的体重看上连三位数都不足。

苏江不想坐着坐着椅子散架跌坐在地上,她起身晃晃椅子,想要确定它的极限在哪里,在她的晃动下椅子只是有着吱呀声,椅子虽然听上去不怎么牢固,但暂时还没到一坐就塌的地步,勉强还能支撑一段时间。她小心翼翼的坐上椅子,后背靠在椅背仰视着窗外的天空。

西伯利亚冬天的天空是灰蒙蒙的,她垂下眼眸看到不远长长的铁丝网,铁丝网的那头有一溜破败的平房,黑沉沉的,狂风拍打着她面前的窗户怒号着心中的愤怒,她看到风雪里岗哨站岗的士兵如雕塑一般。

宿舍的炉子刚生温度暂时没有上来,她被冻的哈气搓手取暖,干坐着不动似乎更冷,她强打起精神收拾被褥,在抱起桌上被褥时她恰好透过窗户看到一个脏兮兮的犯人趴在岗哨后面舔臭水沟里的水。照理说臭水沟应该被冻得严严实实,苏江觉得奇怪探出身子去查看。

苏江不知道刚刚哨兵有泼出去一盆热水,饥饿的时候有一口热水会暖起肠胃,胃酸被冲淡会淡化蚀骨的饥饿感,她没能看出什么所以然,好久没有玛丽的消息,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希望她在西线不要落入莱茵大本营。

事实上比起玛丽,她更担心赫尔曼,东线的战俘生活难捱程度超过西线太多,他在东线被俘,她不确定他最后有没有接受她的约定,她希望他还活着,但她又知道在这里活着不如死了,不知道她会不会在这里遇到他,遇到他又能说什么?好像没有什么话题,她闭了闭眼想要忘记那个舔臭水沟的破落战俘的身影。

铺好床铺她埋头倒在枕头中,糟糕的味道,这个枕头不知道是从哪里找来的,或许这枕头经历过无数个主人,她厌恶的推开,屋内的暖意升起这让她的眼皮开始沉重。

昏昏欲睡房门忽然被有节奏的敲响,她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麻溜的从床上爬起来开门,外面站着一个士兵,他有些不满苏江刚刚的磨蹭:“萨沙医生让我来询问你是否能已经准备好?”

苏江:“现在就工作吗?”

士兵:“是的,今天接收了很多渣滓”

苏联人对**德国的仇视不是毫无缘由的,她没理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评价什么,只是默不作声的跟上士兵,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走在泥地雪水中,她还没走进医务处就在门口听见医生们的诊断。

“痢疾。”

“疟疾,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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