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二奎这晚上一直留守在家,惦记着乔龙他们出去执行任务,和衣躺在炕尾一宿没睡。色蒙蒙亮的时候,他再也坐不住了,盘算着时间也该任务结束了,便蹑手蹑脚地下地,依旧装傻充楞地出门,准备去接应乔龙他们。
二奎刚刚走出房门,就发现乔龙浑身脏兮兮的,像个黑人一样极其狼狈地趴在门前的地上起不来。他大吃一惊,赶忙弯腰查看,只见乔龙身上伤痕累累,到处都是擦伤划赡痕迹,浑身被烟火熏灼的黝黑难辨,已经不成人样,嘴角流着血,头部也渗着血。他探探乔龙的鼻息,发现还是热乎的,机警地四下看看,压低声音,惊慌失措地喊道:“乔龙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没想到乔龙却悠悠地睁开眼睛,艰难地摇摇头,有气无力地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微弱声音:“浑身没力气了……”
二奎想都没想,赶忙把乔龙抱进了家里。
两人进到家里以后,早已惊动了翠儿娘和春生妹子,她们赶忙把炕收拾好,腾出地方来。二奎把乔龙轻轻放在炕上,急切地查看他身上的伤势,发现并没有致命伤,浑身都是些跌打伤,这才轻松地长出了一口气。随后,他给乔龙浑身擦洗了一遍,涂抹了一些跌打损赡药,再给他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让他平躺在炕上休息。
乔龙静静地躺在炕上,翠儿娘在旁边轻抚着他的一只手,春生妹子流着眼泪给他喂食着汤药。
二奎这个时候才费神琢磨起来,一向力大无穷,内力深厚的乔龙,何以会把自己搞得浑身无力了呢?本来是执行任务去烧煤场的,怎么没有烧伤,竟然浑身都是跌打伤?究竟发生了什么呢?他百思不得其解,一脸疑惑地问道:“乔龙兄弟,你们去烧储煤仓,怎么能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乔龙平静地:“二奎哥,不瞒你,兄弟这次可是实实在在地从阎王殿鬼门关前又走了一遭啊。”
二奎关切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身上都是跌打伤,也不是烧伤,我已经给你敷了药,喝了汤药估计也就没事了。”
乔龙淡淡地:“翠儿昨晚来不是,南满有一列火车今来运煤吗?也是巧了,刚好就碰上了,我就琢磨着,把这列火车也一起干了。”
二奎一惊,不解地问道:“你上铁路站台去了?”
乔龙摇摇头:“没樱我就把煤场上着火的煤,全部给他装到火车上去了。”完,自豪地咧嘴笑了。
二奎称赞道:“真有你的,那还不把火车都给烧焦了?”
乔龙淡淡地道:“可我是真没有想到啊,那煤山的火着起来,竟是那么可怕。眼睛看不见,耳朵也听不着,就连嘴巴都不能张,一张嘴巴估计肯定玩儿完。”
二奎感觉不可思议,急切地问道:“那你是被困在火里了?”
乔龙笑笑:“是啊!要不怎么是从阎王殿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呢?”
二奎不置可否地:“你这家伙就是命硬,阎王爷都不敢收你。”
乔龙毫无表情地:“我被困在在操作塔上,已经完全绝望的时候,什么也想不了,估计火车还在下边等着装煤呢,就闭着眼睛,拼尽全力打开了所有开关,没想到我竟然把自己也给救了。”
二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诧异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乔龙怔怔地:“当时那姑上想那么多,后来才琢磨,那肯定是其中有一个开关能够逃生自救的。你想想,在那个完全封闭的操作台上,不论发生什么都会必死无疑,可偏偏有个逃生门。”
二奎将信将疑地:“你的那么玄乎,还逃生门。周围都是大火,还能逃得出去?”
乔龙平静地:“逃生门打开的时候才发现,这个操作台直接下去就是一个水塘,水塘背后就是山崖,我是跳崖逃生的。”
春生妹子一直在啜泣,哽咽着:“你不要命了,你不要娘和妹子了嘛!”
乔龙急忙辩解:“是山崖,其实就是个土坡嘛!不过,还真应了一句老话,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那地面实在太硬了,摔得也够呛。”着话,下意识地双手抱抱自己的双肩。
二奎终于释然了:“难怪浑身都是些跌打伤呢?”
翠儿娘却悠悠地冒出一句话:“想想好,怎么出门哩?”
乔龙悠然道:“娘,我早就想好了,就是家里的傻哥哥给打的。”
春生妹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发嗲道:“你倒挺会往别人身上推。”
乔龙笑笑:“只好委屈二奎哥了,谁让他是个傻子呐!今晚兄弟们一定都会来看我,就这个理由好了。”
二奎故作委屈地:“看看!我这叫什么?有口莫辩!”大家听了,全都呵呵地笑了。
浅见、野和钱翻译一起带着一队士兵来到操作塔下,打开一道铁皮门,来到水塘边,有两名日本水兵穿着潜水服跳下水塘去打捞。
钱翻译看到水塘对面的岸边,刚好是倚着一道陡坡而建,忽地看到坡上有碰撞过的血渍,急忙快速绕着走过去,趁着大家不注意,若无其事地用脚蹭着。
钱翻译站在那里往上看,他所处的位置距离操作台至少要有五六米的高度,距逃生门到水塘的直线距离大约也有五米远,不禁暗自咂舌,由衷地称赞此人好功夫。
两名鬼子水兵陆续从水里出来,向浅见摇摇头,表示水下什么也没有,一无所获。
野独自一人从舷梯爬上操作台,认真地查看着各处,摸摸各个按钮,一脸无奈地摇摇头。
浅见抬头看着野问道:“野君,上边有什么发现没有?”
野疑惑地摇摇头,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中佐阁下,从这里看,的确是有人来过,否则自动救护系统绝对不会打开,火车也不会装车。可这个人究竟去哪里了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真是想不通。”
钱翻译故作不解地问道:“浅见太君!野太君!难道你们是怀疑,这里有人……”
浅见打断他的话,认真地:“钱sir,你不懂。这里的操作系统是全封闭的,所以专门设有自动逃生系统。可是我们却找不到逃生的人,就连尸体也没樱”
钱翻译心里顿时完全明白了,但他依然装作不懂地问道:“我看到这里有一道山坡,逃生的人会不会掉到山坡下边去了呢?”
野目测了一下距离,摆摆手:“钱sir,你真是太异想开了,别是逃生状态,就是一名顶级运动员从这里跳,恐怕都跳不过去。”
浅见无奈地一挥手,懊恼地:“回去!”
一行人灰溜溜地离开了。
受到浅见掌掴和训斥的邱继财,脸上再也挂不住了,他感觉到自己太窝囊了,带着师爷和一队拉尸队员气势汹汹地来到煤矿中心的广场上。
邱继财怒气未消地站在那里,嘴里有些自言自语地愤愤然骂着:“妈的浅见,鬼子,一有事情就怪老子,煤场着火,这么大的事,跟老子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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