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师爷安慰道:“矿长息怒,这种时候,日本人可不好惹,太君是要您找人呢?”
邱继财没好气地:“找人也找不到劳工头上啊?你,哪个劳工能有这么大能耐?就算是你拉尸队长,你做得到吗?”
师爷无可奈何地:“我是做不到,可这种时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邱继财不客气地:“万一是什么?万一是劳工里边有地下党。去!马上把各个班上的拉尸队员都给我找来,在班的不在班的,统统找来!”
师爷应一声:“是,矿长。”回身一招手:“兄弟们!来!”身后的拉尸队员全都围拢过来。
师爷布置:“去,都骑上车子,把各个地方的拉尸队兄弟们都找来,一个都不要落下。”拉尸队员们应一声,匆匆散去了。
师爷转身对邱继财:“矿长!大概需要半个时辰!”
邱继财余怒未消,一拳砸在身旁的一棵树上,骂骂咧咧地:“真他妈的败兴!走!”完,径直走了,师爷紧紧跟在身后,寸步不离。
邱继财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依然消不了气,不耐烦地在屋子里踱来踱去。
师爷一手端着一个篮子一手拎着一个罐子走进来,用脚关上门:“矿长,快别生气了,犯不着,先吃了早饭再吧,看这一大早地忙乎。”
着话,把篮子和罐子分别放在桌子上,从篮子里拿出两碟咸菜,几根油条和几个包子,还有一只空碗,又从罐子里拿出一只汤勺,给邱继财盛了一碗稀饭。
邱继财这才感觉饿了,大步上前,伸手拿起一根油条咬了一口,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煤场的兄弟叫了没有啊?”
师爷随口道:“都叫了,所有拉尸队的兄弟,一个不剩。”
正着话,狴犴带着一号井区的两名拉尸队员最先赶来了,一进门就朗声问道:“矿长!队长!正忙着呐,让我们都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邱继财没好气地问道:“你他妈装什么装?储煤仓着火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会不知道?”
狴犴一脸无辜地:“我在井下呐,真不知道啊。什么时候的事儿?”
邱继财不客气地问道:“你什么时间下的井?”
狴犴随口道:“早班七点钟啊!”
邱继财再问道:“不到六点储煤仓起火,那个时候你会不知道?”
狴犴解释:“矿长啊,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一号井口,离煤场远着哩。”
邱继财再问道:“你们班上少人不?”
狴犴肯定地:“不少,一个也不少,少人我会跟贾队长汇报的。”
着话,负屃、螭吻、赑屃、六子、何大嘴、二杆子、四葫芦、大蝎子等一众拉尸队的大头目,陆陆续续都带着自己的兄弟来了。
师爷不客气地:“人太多,这里放不下,带班的兄弟先留下,其他兄弟先到外边走廊等着。”
带班的十几名拉尸队员都留下了,其他队员都纷纷涌到外边去了。
狴犴迫不及待地走到何大嘴跟前,关切地问道:“何大爷,你们储煤仓着火了?”
邱继财斜睨一眼狴犴,不满地:“我狴犴!老子还在这儿杵着,什么时候轮着你话了?”
狴犴吐吐舌头,乖乖儿地站到一边去了。
邱继财伸手一指何大嘴:“你!到底怎么回事?”
何大嘴干咳一声,迟疑地看一眼师爷,看着师爷不搭理他,惶恐地上前一步,迟疑地道:“昨不是有一辆火车要来矿上装煤嘛?今早上,火车在站台刚一发车,还没有开进煤台,我们几个就都醒来了,当时外边朦朦胧胧的,还没有大亮。”
师爷冷冷地问道:“那个时候火已经烧着了?”
何大嘴怔怔地:“还没烧着,当时几个飞贼正在点火呢。”
师爷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振奋地几步走到何大嘴跟前,急切地问道:“那你看清了?”
何大嘴摇摇头,嘟囔着:“没有,飞贼全都蒙着脸呐。我们也只能从门缝里看个影子。”
邱继财愤愤地斥责道:“门缝里?真他妈的!你们班上那么多人,怎么不出去抓他们呢?都被吓破胆了?”
何大嘴迟疑地:“我们的门是被反锁聊,有两个蒙面大汉就守着门口,根本不让我们出来。”
师爷冷冷地:“那后来呢?”
何大嘴怔怔地:“后来,那火就忽地一下着起来了,真他妈也太快了,一愣神的功夫就烧没了。”
邱继财疑惑地看着何大嘴,没好气地问道:“那么大的火,你们他妈都眼睁睁地看着,怎么就都没事儿?”
何大嘴怔怔地解释:“那个时候,气刮着的是西北风,咱们工房正好是个背风窝。”
师爷疑惑地问道:“难道你们真就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眼睁睁地看着大火在烧?”
“少也有七八个人吧,守门的两个人走的时候,我们处在背风窝,不出来还能保住命,出来就会被烧死。当时呛得大家眼睛也睁不开,火烤的又厉害,大家都只好全趴下了……”何大嘴怔怔地,忽然眼前一亮,兴奋地:“对了,他们还他们是谁了!”
邱继财一激灵,上前一把揪住何大嘴的衣领:“你快!他们是什么人?”
何大嘴笃定地:“他们自称是八路军!”
邱继财一脸愕然,猛地把何大嘴的衣领一松,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怔怔地不再吭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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