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漫长,温景云端坐在客栈的茶桌旁,屏气凝神,神思游走出去感应捕捉花颜身上那块令羽的气息。气息微袅,桌案上燃起的青色火焰的蜡烛蓦然熄灭,只剩下淡淡的烟雾弥漫在眼前。
温景云紧闭的眉眼徒然蹙起,随着蜡烛的熄灭,缓缓的睁开眼睛,眼中黑白分明,眼底似有一潭化不开的浓墨。方才游走出去的神思在不出黎城的范围就中断了,断得毫无根据,就像是齐齐被人斩断般。
藏在锦袍中纤长骨节的手指在木桌上轻叩,灯台上重新燃起烛火,再不似先前一般的蓝色,空荡的房间被这独盏灯火照亮,映出一室的昏黄。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花颜单手支着头坐在桌前警惕的看着房间内侧,眼睛瞪得大大的,是少有的精神。生怕一个疏忽就出来个什么要命的高手。
只因那院落中的风实在太凉快,花颜打着寒颤回到屋里,前脚刚一进门,这房间里的窗户和大门就像是有生命一般,自动关上,再想着打开,却也是不能。
恹恹的注视着面前燃的欢快的灯火,口中吐出淡淡的一口气,正擦过火苗,但那火苗却未有丁点晃动,花颜正奇道,一旁的窗柩闷响了一声,一只红蝶振翅飞入。
花颜惊得一动也不敢动,愣愣的看着那只红蝶,正要碰向灯台的手指堪堪的停在半空。本来与那烛台相距有一定距离,趁着花颜晃声之际,烛火像是有了生命一般,蓦然探出一丝火苗烧到花颜指尖。
“嘶~”花颜倒吸了一口凉气,猛地收回了手指,来不及细看伸进嘴里叼着,心中更加疑惑。一阵馨宁的暗香缓缓飘进花颜鼻尖,香味来自于身后。
花颜正将转头,一双软似无力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又将转到一般的花颜扭了过去。细腻绵软的发丝柔柔的扫过耳畔,耳畔低低浅浅的响起一声:“小娘娘~”
花颜身子绷得僵直,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到,自己最近接触过的人中,出来那个阴阳怪气的“小白脸”和神秘妖娆的红衣女子如此陈称呼过自己。
身后之人声音细腻,又自带暗香,显然是将自己掳来的红衣女子,眼侧红衣一闪,面前已经斜坐着一位女子了。眉眼浓丽精致,虽然知道她可能不是什么好人,但花颜还是不由得感慨:青丝朱唇脸颊红。美人也!
二人面对面坐着,红衣女子斟了杯茶,抿上了小口,朱唇轻启:“柒姝,记得我吧?”
花颜愣了愣:“啊?”
这怎会不记得,虽现在才自报家门,但想起她当日掳走自己时的那副妖冶的模样,莫说化成灰这般歹毒的话,就连你灰渣子都不剩了,我还是,怕你!
看着面前微低着头,表情牵强的女子,柒姝脸上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鲛人族的预言一向不会出错。崇誉大人似乎也对她很是上心,虽是身穿温家弟子的月白锦服,光看模样,也却时是生得俊俏。如若稍做装扮,怕又是一番惊为天人的样貌吧!
柒姝盯着花颜出神,脑子里不停的思索纠结,这个连仙气感受不到多少的废渣女子,倒是有如何特别之处?
花颜心里有些发毛,手指不停的绞着衣角,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盯着看,更何况,对面的还有可能不是人。略为有些不自在的干咳了咳,花颜抬手理了理额角的碎发。
一番动作,对面的女子这才若有所思的垂眼收回目光,纤纤玉指摩擦着白玉瓷的杯沿:“你不怕我?”
一字一句如同抡圆了的巨锤,一下一下的敲打在花颜心尖上,怕!如何不怕,你能将我师兄如此厉害的弟子都打得只剩半条命,倘若不是令羽护着,可能........
这些字句在花颜的脑中闪过,转瞬即逝,这话当然不能当着柒姝的面讲,不然挑起她的兴趣,自己不就成了那只任人宰割的小绵羊了吗?
郑重的思索一番,虽然情况特殊,但是属于温家弟子的尊严是万万不能舍弃的,花颜微抬头,直视着柒姝,目光如炬,咽了咽喉咙:“还,好吧!”
手上用力狠狠的掐了大腿一把,心中懊恼,说好的尊严呢?在看一眼柒姝,唉!尊严不能拿小命开玩笑。
看着花颜一阵古怪,脸上神色忽明忽暗,柒姝微眯着眼睛透过烛光眄过来:“明日一早,会有婢子过来伺候你梳洗,然后我接你去见大人。”顿了顿,伸出一根手指转了转“这屋子设有结界,若非结界之主允许,是出不去,进不来的。你大可安心睡觉。”
花颜不解:“你是说,这个结界是你说的那位大人设的?”
柒姝点了点头:“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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