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珏笑道:“承恩王膝下就这一个女儿,打小当作男孩养的,如今虽然回了閭都,习性一事岂是那么容易改的?”
“郡主也有二十多了吧,要是閭都的贵家小姐,这个年纪都该是当母亲的年纪了。”另一贵夫人很是关切萧烟然的个人情况。
“二十有四啦,上回在宫里听着陛下说要为她择婿,可是这个孩子竟然拒绝了。”萧珏一派爱恨交加的长辈神情,“只因为她母亲去得早,我那皇叔又是个不着调的,无奈将她给误了下来。”
“要说这閭都贵家小姐过了二十还未婚配的,除了烟然郡主,不是还有沈勘司家的小姐吗?”开言的贵夫人轻笑了一下,说话间看了梅夫人一眼。
梅夫人淡然搁下茶杯,接话道:“我家依依初入閭都,人生地不熟的,不着急。”
“说起来不着急,真不晓得刚才安伯公家的柳公子是冲着谁去的。”那夫人说话间轻蔑之意极盛,似乎她亲眼看见沈依依勾引了柳云棠一般,忽地一转话风,颇带了些幸灾乐祸,“偏生被那宁安王给拦了,也不晓得宁安王是瞧上了柳云棠公子还是瞧上了你家沈小姐,哈哈哈。”
梅夫人微微抬眸,将那位夫人死死盯了一盯,直到人家十分不自然地别开眼去,才悠悠然喝起茶来。
场上几番角逐,几位贵公子稍显落后,钱字桥和萧烟然倒是并驾齐驱,相互咬得十分激烈。
“好了,靖儿虽说行事肆意了些,却不是完全没有分寸的。他既然拦下了自有他的道理,再说了,终身大事终须细细考量,岂是一场游园会就可以定了的。你们何必说些有的没的。”萧珏很是得体地打了圆场。
梅夫人颔首:“长公主所言极是。”
几位夫人又言说了一些其他的便岔开了话题。
倒是萧章那一处,原本他是歪在长椅上,由两个自己带来的貌美侍妾伺候着,又是喝酒又是捶背捏肩的好不惬意,自萧烟然上场之后,他坐直了身子,眯着丹凤眼瞧得仔细。
“没想到郡主骑射果然不错,早知如此我该下场与她比上一比。”擎着酒杯呷了一口,舔了舔唇十分肆意。
一名貌美的侍妾靠上前来:“殿下,那可是你的姑姑,难不成殿下还想……”
萧章不耐烦地将人推了一把:“你懂什么。”
承恩王膝下无子,又久居塞外,并无多少势力,自然不是各方势力拉拢和忌惮的对象。
然而,萧章好整以暇地眯了眯眼睛:他的母家长胡便在塞外,他缺的不是背后助力,而是他与助力之间的连接桥梁。
“这钱公子往常瞧着也看不出这般厉害啊。”萧华处,几位幕僚的目光倒是聚集到了钱字桥身上。
“大家莫忘了,钱字桥乃是前大将军钱坤之子。”陆达悠悠开口,“当年钱家以军功立于朝堂,一门数代都是将才。”
是了,当年的钱家军功累累,从先祖皇帝始,接连几代都是朝中大将,累积军功。先帝在世时曾赐国柱石一方,彰显其满门荣耀。
若非当年那件事的牵连,如今的钱家又该是如何显赫?
将门之子,再没落也是将门之后,那钱字桥身手了得倒也不奇,只是进了宁安王府委身于萧靖便显得有些自暴自弃了。
萧华不动声色地呷了口茶:“好钢还需用对地方。”将才用来暖床,这事果真也只有萧靖做得出来了。
用来计时的香已经燃到最后半寸。
“烟然郡主得一旗。”裁判高唱着。
有小厮连奔带跑地去代表萧烟然的旗架上插上一杆旗子。
萧烟然六杆,钱字桥六杆,遥遥领先于其他几位。
钱字桥冲着萧烟然一笑:“郡主果真厉害。”
萧烟然哼了一声,双腿一夹马肚,“驾”马儿瞬间窜了出去。
急速前进中,搭弓,射箭,箭矢如流星,奔着靶子中心而去。
众人一阵欢呼。
钱字桥在其身后微微一笑,亦然一马上前,箭矢破空而出,追着萧烟然的箭并驾齐驱……
众人蓦地屏息不语。
嗖!
嗖!
啪!
啪!
两支箭几乎同时射中同一个靶心!
唱靶的小厮愣了,这该怎么唱呢,靶心毫厘之地,两只箭矢尖碰着尖地立在一处……
钱字桥突然打了一个呼啸。
萧烟然的箭忽地一坠,落地了。
唱靶的小厮心里一喜,一耙一箭才对嘛:“钱公子得一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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