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雨初歇,淡月笼纱,显出朦胧地情志。兰花丛里,刚出生的蟋蟀在浅斟低唱;青纱帐外,已入眠的合欢发出轻轻地鼾声......玉藻在床榻上辗转难眠,索性起来,点了腊看书。

那书上的小字竟同活了一般拼凑出一张如玉面庞,她仔细再看,却只能从那字里行间读出云翳二字来。她脱下外袍,仍觉得热得发慌。真真是明了了王安石那一句“春色恼人眠不得,月移花影上栏杆。”

夜色渐如水,翦翦轻风捎来阵阵寒意,一抹热切火红的身影趁着夜幕驮着食盒窜进了厢房。

不多一会儿,只听见“咣当!”一声。

一个精致的雕花食盒被推了出来,那跌倒在地火红衣衫的少女一时未接稳,摔落在地,各色精巧的点心摔在地上,粉身碎骨。

“涂山玉漓!贫僧同你说过多次,不必多做什么,若你来听经,那便是极好;若你怀着异心,佛祖箴言也混听不进去,弗如不要再来!”南嗔俯视着蹲下一点点捡着细碎糕点的玉漓,言语中蕴含着丝丝怒意,眸中没有半点温度。

“小师傅,我只是想……”玉漓抬头倔强地望向南嗔,眸中噙着泪珠,吱呀一声,门扉缓缓合上,盖过了玉漓低声的呢喃,她望着紧闭的房门,不服气地朗声叫嚣,“小师傅,你若日日不吃,我便日日来送。”

可回应她的,只有无垠的死寂和无尽的木鱼声。

“小师傅……”玉漓将染了尘灰的糕点塞进嘴里,盖上食盒的盖子,不小心烫伤的疤痕磕到了把手,一阵刺心的疼痛,直疼得眼泪扑簌簌垂落,“你的心中,当真,就只有佛祖吗?”

南嗔的声音自门后传来,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以自然,万事莫强求。走吧,无事,不必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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