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文璟已经远远不如从前那般冷冰冰,透着生人勿近的神情了。施红月这将近半年的陪伴改变了他很多,至少他学着外放自己的情绪,不在默默承受一声不吭,变得渐渐有人情味了。
也许也是因为宫文璟终于找到自己的身世,得偿所愿,不再自我否定,像生了根的浮萍,不无家可归。
大金国近些年来并没有什么收成,穷得铃铛作响,连周遭的贵族富绅都一并没有放过,经常性压榨,却不知为何,京师的储备粮越来越少,金库里的白银黄金还是有减无增,不然萧子涵好歹一个大国的皇帝,也不能顶着那么大的骂名去吝于下放军饷。
京师的粮库,金库,都十分紧缩,如今播出这么一只浩荡之军来打击他们,肯定是打肿了脸撑胖子,撑不了多久了。
只要他们从粮食方面入手,切断他们的粮仓,让他们不战而败,到那时候,说不定军队会溃败松散,击败了这么一只百万雄狮,萧弦瑈在民间的威望也能顺着竹竿向上爬,节节而升,用不了多久,在民意的裹挟下,萧子涵也会被逼退位,登上皇帝之位对萧弦瑈来说易如反掌。
宫文璟不动声色地打算着,暗暗密谋一件大事。
劫粮。
风险大却值得他们铤而走险。
施红月安静的听他说完,半响之后才缓缓的问:“为什么是萧王爷?”
宫文璟被她问得愣了愣,后知后觉的珊珊反应过来:“其实也没有什么为什么,我这早就习惯了事事以他为先,王爷这个人心怀天下,我不如他。”
宫文璟虽然已经得知自己的身份非同寻常,却仍习惯像以前那样称呼萧弦瑈,他很是眷恋过去那段时光,尽管萧弦瑈现在或许得尊称他为一声“殿下”。
施红月颔首,修长的玉指紧紧拽住收纳袋中的玉佩,力度非凡,离开时掌心留下了深深的红色硌印。
“我与你一起,你不能拒绝我。”
宫文璟先是一滞,随后脸上渐渐的,渐渐的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一样绽放开来,温柔缱绻,从疲惫愁闷中生出了一丝丝的愉悦。
“好。”他轻飘飘脱口一个字。
不知以后宫文璟是否会后悔此次他这个几乎没有经过大脑的决定,只是当时,他被压抑在心底良久的爱意蒙蔽了心智,就像是悬崖峭壁突然优质多野百合绝处逢生,欣喜不已,只看到了当下,没有过多的精力去思考未来。
谁又能事先预料到未来呢?
……
宫文璟的计划在一个月黑风高夜,傍晚凄惨的狼嚎与飞沙走石疯狂席卷万物的怒吼交织在一起,鬼哭狼嚎,注定是一个不太平凡的晚上。
驻扎中原的士兵还不能太过于适应大漠这样等级的天气,都有些消化不良。此时他们正在肆虐的狂风下仅仅团在一起,从远处看就像一个个重甲加身的铁球,有些滑稽,却不会走散,十分有效果。
大漠的风狂傲不羁,携带着沙石,劈头盖脸砸了他们一脸,他们还不能大口呼吸,一张嘴,便会被灌满沙砾。
在狂风撒野般粗鲁的摩挲下,是紧接着让人昏昏欲睡的窒息感。
“睁开眼,别闭上,上头吩咐的命令很关键,在这个鬼地方睡着了就再也回不去了,星星,睁开眼!”为首的那人停下前进的步伐,用足了力气抬手朝着昏昏欲睡那人脸上挥了一巴掌,效果不计其微。
那人像截朽木一样咕咚一声倒了下来,再也没有挣扎着站起来,脸上一片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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