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歌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跟不上了,遂轻轻撞了撞霍麓展的胳膊。

“什么情况啊?秦伯伯和秦笡怎么闹翻了?女儿这么风光,也是光耀门楣啊,他怎么反而还不高兴?”

“握权不当,适得其反。”

“说人话。”

霍麓展皱了皱眉,耐着性子道:“秦笡挟君掌权,蔑视王室权威。致使满朝众臣不满,群起责之。秦家亦是朝臣,自当以大局为重方可立足。”

“原来如此。那他们这怎么还突然翻起北昌的旧账来了?北昌这种人死不足惜,谁管他当年是谁主使要刺杀他的。”

“泽定年幼,秦笡与定衡王同时挟君夺权,致使朝中局势动荡。民间对此不满的呼声愈发激烈。丞相与廷尉主张辅佐奕峦君,恰逢北昌的事忽有进展,便借题发挥而已。”

“这样也行?”白鹿歌只觉是难以理喻。

分明在此之前,关于到底是谁指使了罕元的刺客去杀北昌,并没多少人在意。但是现在泽定的君威荡然无存,甚至因为太过于依赖秦笡,而忽视了定衡王。这么一来,不仅是让满朝文武不满,就连王室宗亲也觉得十分没面子。

所以,在众人都对几人不满的时候。那些原本并不起眼,甚至本无人在意的事情,忽然之间就可以用作中伤的利剑,将泽定几人所谓的“不义之举”多番扩大。

“嘶,那为何一定要是奕峦君?定衡王为君难道不行吗?他好歹也是先君胞弟,论威望也不比奕峦君差吧?”

“定衡王既是泽定一党,自然拥戴泽定。且先君钦定他照料幼君,他若为君,必惹天下骂名。他不会自己夺位的。”

白鹿歌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大抵明白了些许。

只不过白谛皈已经叮嘱过,让她不许涉足王位之争的事情。所以即便是问了这些,白鹿歌心里也只保持着自己是个看客的念头。只是听众人说了半天,她现在实在有些耐不住了。

她举起手来:“呃,诸位大人,我能不能插一句话呀?”

白谛皈皱眉道:“今日商谈之事与你无关,把嘴闭上。”

白鹿歌委屈道:“大将军,末将不是来商议北昌的事的,是来禀告我刚刚收到急报,说是尤夷又有动作了。”

她摸出那封急报密信,递到白谛皈的手中。后者扫了一眼,原本就很凝重的神色瞬间变得更为严肃了。

一老臣道:“上次轸卬侯与百战侯从濡林带回的郭诚安与那些尤夷人的口供中便已提到了,尤夷的修骑王对我大瀚有不轨之心。然而定衡王却并未与尤夷国君商讨如何处理此事。现在尤夷再度扰边,极有可能就是修骑王所为啊!”

“正是如此,一时懈怠便使得千余无辜百姓丧命。这于我大瀚亦是耻辱啊!”

众人纷纷附和,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好似那丧命的老百姓,个个都是他们的家人好友,让他们痛心惋惜。

定衡王怒了:“修骑王一事缺乏证据,两国商讨事务,岂是能靠几张口供便可说事的?”

“可即便如此,我大瀚乃天下第一大国。外贼觊觎赈灾银两,也理当予以震慑啊!”

“够了!”木太后忍无可忍地拍案怒喝,一双美眸里隐隐含了泪光。

“你们今日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要告诉我们,你们心目中的君主并非我儿。所以才一个个的翻起旧账,不就是为了逼我儿退位么?”

霍明宗道:“太后言重了,臣等只是为大瀚的江山社稷着想。如今民间,奕峦君的威望甚高。在此次赈灾时,尚且慷慨解囊。此为国为民之心,臣等信服。”

“你们信服?”木太后忽然大笑出声起来。

她站起身,指着眼前众人:“你们何以拥护奕峦君,对我儿步步相逼?真以为哀家不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吗?你们真是为国为民,要给我大瀚寻个明君?可笑!

你们不过是觉得我儿年幼好欺负,觉得秦太傅和摄政王备受倚重,致使你们在朝中的地位一落千丈,所以才意图用拥护新君的方式,来为你们自己牟取利益!”

这话说得太直,直接捅进了在场诸位大臣的心窝子里。

“太后,慎言呐。”霍明宗沉声道。

白鹿歌看着眼前的好戏,桌子下的葡萄皮和桂圆皮都堆了起来。毕竟这太后跟大臣吵架的场面,那可不是每天都能看到的。

“你们非要说当年北昌的事是我母子所为,好!在场的除了大将军,轸卬侯和百战侯当年也在现场。你们说说,那佘远战究竟是得了谁的指令?那所谓的检举我母子二人的人,究竟是谁!”紫薇ziei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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