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淡淡笑道:“人死不能复生,秦旃是为我们而死,即便是为了他我也应该照顾好自己。我虽帮不上什么忙,但我也绝不会给你们再添麻烦。我只盼你们能让奕峦受到他应得的惩罚,为秦旃报仇。”

“这个你放心,我们说什么也不会放过那个狗贼的。”

聂辒立在一旁:“事情商量好了?”

“差不多吧,该做的事总是要做才行。”白鹿歌冲他扬唇一笑:“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居然一开始就是展哥哥的人,那聂家被办了,你就一点儿不觉得怨恨?”

“我爹娘被聂戎母子毒害,聂家于我本也无甚可留恋的。霍公子查清我爹娘之死,我理当感恩,为何怨恨?”

白鹿歌耸了耸肩:“这倒也是。说来我也觉得,你本来也是个读书人,即便是接了大将军一职,只怕也是坐不稳的。”

“既便我担任此职,奕峦来日也会处理了我。聂家的结局,无论是否被你们推动,最终都会是这般下场。霍公子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如今所做,不过报答而已。”

“就因为当年他欣赏你的诗才,提携了你,你就这么忠心耿耿的跟着他,倒还真是难得。如今你帮了我们,你聂家跟我的恩怨也算是两清了。待事情解决了,你还是回去当官吧。”

“多谢百战侯宽恕。但公子自会安排我日后去处,不必劳烦侯爷。”

“哈哈哈,哎呀,还真是好久没听见有人叫我侯爷了。其实我当年特别喜欢别人这么称呼我,爷啊爷的,听着可叫我心里舒服了。”

白鹿歌转而拉了拉木含珠的衣袖:“在这儿呆着还习惯么?”

“习惯!阿柳哥哥跟临棠在一起,关系可好了。他对临棠就跟对自己的亲侄子似的。”

“本来也算是他的侄子。”白鹿歌捏了捏白临棠的脸。“对了含珠,我有件事要你帮我。”

“什么事啊?”

“你出来,我们私下说。”

白临棠一看两人神秘兮兮的样子,立刻道:“姑姑,你们要说什么秘密啊,我也想听!”

“去去去,你听什么听!女孩子说闺中密语,也是你一个男孩子能听的?真不害臊,一边凉快去。”

白鹿歌摆摆手将白临棠赶到了一边。孩子只能撅了撅嘴,乖乖地回屋里坐好。这时,秦沁像是看到他的失落,竟迈着小腿走过来,张开双臂喊着“哥哥,抱”,模样可爱至极。

“说来我好像记,记得,秦旃哥和,和朔邪哥给临棠和沁儿定了婚,婚事的,有这回事么?临,临棠,若要你长大了迎,迎娶沁儿,你愿意么?”

白临棠对这些媒妁之言还颇为懵懂,但看了看秦沁这样可人的模样,他倒也没有多想,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几人被逗笑了,多日来环绕在心底的阴霾,此时总算是略微消减了半分。

翌日一早,秦赳几人便佩好了长剑匕首,换上了便于行动的武服束袍。众人围坐在院中石桌前,面色凝重得犹如当年大瀚宣布向尤夷开战那般。

白鹿歌端着两碟小菜快步走了过来,殷勤地给众人盛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香菇粥。

“来来来,今日的早饭可全都是我亲手做的!这底下的食材有限,大家将就着点。毕竟要干大事就得废不少体力,可要吃饱肚子才行。尤其是秦赳大哥,还有言之,展哥哥,还有我自己,哈哈哈……”

余赴取笑道:“你这样子,倒不像是要去谈判或是劫囚,像是要去赶集。”

“你懂什么,无论何时何地,心态都要好。要是还没开打就紧张兮兮,怕这怕那的,还没动手就先输了一半。首先这气势得要摆足呀。来,诸位都陪我们喝一杯,算是给我们壮行!”

霍思疆有些不情愿:“大清早就,就……就喝酒,对身体不好。”

“少废话,让你喝你就喝!”

听白鹿歌这么说,霍思疆只好撇撇嘴端起了酒杯来。众人举杯轻碰,眼底既是紧张,又是希冀。

“但愿你们此去,就如当年白家军出征一般,势如破竹,所向披靡。”

“借你吉言。”

白鹿歌转眼看了看霍麓展,却忽地伸手拉住他的手腕,不说二话与他交臂,咕咚一声将酒一饮而尽。

“这就算是交杯酒了,还差三个磕头,咱们就算是夫妻了。若今日我们能平安回来,就去我爹娘坟前,磕了这三个头,可好?”

霍麓展欣然一笑:“好。”

众人动起了筷子。烈酒下肚,只觉得身子里都热了起来。

只是没吃上几口,柳言之却忽觉自己的胳膊有些不听使唤起来。他心觉疑惑,以为是自己晚上睡觉把胳膊给压麻了。遂抬起左手想要接过筷子。

谁知刚一抬手,左手也迅速麻痹下去。筷子落到了桌上,紧接着他更觉自己的腰身,双腿都像是失去了知觉,本想起身,却不慎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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