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之中,县令隐约看清了端坐在主位上的男子的轮廓,可依旧摸不清他的底细,这会儿也不敢多说什么——

毕竟,这刁民没有要他的性命、亦或者是上来就给他揍得鼻青脸肿,已经很是不容易了,他也不敢再奢求什么。

“你放心,不会占了你的地儿的。”

言喻缓缓起身,就这月色离开。

他身量高,两条长腿走得飞快。

县令还没来得及就着月色看清他的面容,就只能看得见男子远远留下的一个背影了。

言喻觉察到停留在身后的那道目光,脚步一顿,便道:“希望明天清晨,我醒来时,能看见县令大人查到的结果。”

他这一路被追杀,已经耽误了太多太多的时候。

他一刻也不想再等了。

他只想早点确定云玺是不是还……活着。

就算她可能因着受伤、因着逃难而染上一些小病小痛,总比……不在了要好。

低沉的嗓音中卷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夹着不属于这个季节的寒凉朝县令席卷而去,压得他双膝一软,差点跪在这个神秘来客面前!

好在,还没有丢大人。

他颤巍巍道:“是、是,大爷您放心,这事儿下官一定办妥!”

言喻没有多说,径自离去,轻车熟路地找到大半个月前同云玺一同来此时住的小院,四下看了几眼,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才掩了房门。

这一睁眼,又是清晨。

言喻揉着眉尾坐起身子,听着那锲而不舍的扣门声,没有开门,隔着门,扬声问道:“查到了?”

“是。”县令大人略带疲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听上去也是一夜未眠。

“衙役们叫醒了本县三十间药铺的老板、伙计、坐堂郎中来询问,都说近几日没有生人来抓药。”

这些日子城内城外的百姓们都听说了长定皇姬的事儿,生怕朝廷找上门,一个个都乖乖地窝在家里,除非是家里一粒米都不剩了、亦或是家里人真的病得不行了,谁敢出门瞎晃悠啊?

是以,不论是药铺还是饭馆酒楼,这几日都冷清得很。掰着手指头都能数清楚的人里头,确实没有生人。

言喻只觉得太阳穴又突突地跳了起来。

也不知是云玺无病无痛,还是……杜衡根本就没有找到她。

“不知忠正王打听此事,是何用意?”

言喻失眠了一整夜,精神欠佳,一听这个问题,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要回答,话到了嘴边,才忽然意识到了不对,眉目顿时一凛,满脸戒备。

门外的县官见他就不答言,顿时精神起来。

他想了一整夜,可算是隐约猜到了些什么!

他又道:“忠正王的到来,真是

让本县这小小县衙蓬荜生辉啊!不过,既然您来都来了,干脆,多住上些日子?”

言喻听罢,不由轻哼了一声,哑着嗓说:“本王这一路行来,多少江湖能人都没能把本王怎么样。县令大人觉得,自己有什么本事留本王?”

“王爷是觉得,安团县地处京畿楚国临界之处,近万守城军是摆设吗?”

“就算忠正王本事了得,不将这些莽夫放在眼里……”县令悠然自得地说着,“可王爷别忘了,安团县中,还有弓箭手!啧,这刀剑无眼,王爷可要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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