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做犹豫,循着水声就摸到了那一方清池边。
四下无人。
连风声都没有。
小狐狸眯了眯眼睛,一鼓作气地脱下了身上的衣物,像条光溜溜的泥鳅似的滑入水中。
虽说尚未入夏,可云玺毕竟是习武之人,身体强健,在水里踩着水闹了一阵,便再不觉得池水冰凉了。
云玺感觉自己就像喝醉了酒、飘浮在云间一般,喉间不自觉地溢出一声喟叹。
她不会凫水,但这方清池水不深,只刚好没过她的肩膀。
能踩着池子底下的碎石,云玺也就安心了。闹了一阵、浑身热乎了之后,她也就想起了自己还在养伤,瘪瘪嘴,乖乖地窝在池子底下的一块巨石边上,悠哉游哉地地泡起了水。
她许久不曾如此放松了。
自上元节时传回了太子“双腿重伤、行走不得”的消息之后,似乎局势在一夜之间就变得剑拔弩张起来,让人也不得不绷紧了脑子里的那根弦。
身在高处、又为嫡女,一举一动,都要被那群老臣品论一番不说,还总会被一些怀有异心的家伙读出几分不同寻常的意思,这让云玺觉得头疼又无奈。
在那之后,她唯有一言一行皆谨慎,才能防患于未然,才能不在此多事之秋给父兄他们添麻烦。
可这根弦绷久了,总是会断的。
罗乔失踪,就是那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时,云玺是真的怕到了极致。
楚国于分封制下的大盛而言,一直都是一处要紧之地。是以当初楚国公带头叛乱,云罗太子不惜拼上自己日后的帝位,也要将其平定。是以即便罗家人夺走了本该属于言喻的一切,言喻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帮他们平定内乱。
那时,云玺真的再顾不上那么多。
她只希望楚国不要出事,希望楚国的形势不会给言喻和父兄布下的大局产生影响。
本来这一切,误打误撞,应当是恰到好处的。谁知云璧那养不熟的白眼狼那么快就动了别的心思,谁知他竟蠢到与子乌寺合谋、与虎谋皮!
这一切,便再不同言喻预想中那般进行了。
一桩桩一件件,都颇是惹人心烦。
若非这回受了重伤,只怕她就要马不停蹄地赶回京城、又要被迫谨慎行事了。
云玺晃了晃脑袋,甩开那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念头,抬手往脸上泼了一把清水。
“呼——”
她长出了一口气,双臂一张,抱着那块稍稍浮出水面一点儿的巨石,闭上了眼。
她今日可再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她得好好歇上一会儿!
这方清池是活水,水面无风起波。在潺潺流水的冲击之下,本只想闭目养养神的云玺也不由得舒服地睡了过去。
暖阳洒下。
女孩儿肩头沾着水珠,在一头乌发的映衬下更显光滑白皙。
云玺却浑无知觉,陷在梦乡里头,睡了个天昏地暗、不知今
夕何夕。
直到岸边传来“咯吱——”一声响,云玺才恍然梦中惊醒,支棱起耳朵,满眼警觉。
她的衣物、她的黎曙宝剑,都还在岸边呢!
声音还正好是从她放着衣物的那边传来的!
似乎,是凌乱而沉重的步伐里,夹着男子沉重的喘息声……
等等?
男子?
喘息?
嗯?
本章完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