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云玺离京一月整。
她和言喻已经离开了京畿,踏入了卫国的地界中。
卫国啊……
当初庆阳公主在京畿的处处挑衅,仿佛还近在眼前。
云玺挑眉,看向一旁闭目养神的男子:“既然来了卫国,可要去找故人聊聊天?”
镇甸上雇来的马车摇晃,言喻并未睡着。小姑娘温热的气息一凑了过来,他就将人搂入怀中:“小丫头心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谁是小丫头?”云玺眉眼弯弯,舒服得就差没在他怀里打一个滚了。
言喻无奈地抬手扶住她,想起这几日的荒唐,只觉得嗓间一股哑意传来。
他低低笑了出来,俯首在她耳边喟叹出声:“是,殿下已经不是小姑娘、小丫头了。”
短短的一句话,让云玺浑身一僵,随即反应过来,抓着言喻的手就把自己往言喻怀里摁了摁。
言喻失笑,由着她去了。
“检查!什么人,来国都作甚?”
云玺“嗷”的一声坐了起来,满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言喻:“小小卫国,竟也要开始盘查了?”
言喻当即就把她摁了回去:“稍安勿躁。”
说罢他便将帘子拉扯开,平静地看向外面的守城军士。
“几位军爷,我们是京城来的——京畿近日不太平,这才来黎都投奔亲友。”言喻四下扫了一眼,这才从容开口说道。
“亲友住哪儿?”
守城军倒也没有那么轻易地被言喻给糊弄过去,留了个心眼,又追问道。
言喻挑眉,说道:“住清正坊三禾巷。”
外头的两个盘查军士对视一眼,道:“胡说!黎都没有三禾巷!”
言喻不由蹙眉,从怀里掏出一张被水浸烂了的纸,递出去的时候才发现上面已经看不出写过字的模样了。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啊!我记得这纸上写的确实是黎都清正坊三禾巷啊!”
几个守城的见他这模样不像是装的,这才作罢,挥挥手道:“算了算了,这三禾巷老早之前就没了!你这会儿去投奔人家,人家只怕早就不在咯!”
“哎?哎!不是,那这可怎么办啊!”言喻手上还拽着那张都快要揉出纸屑的纸张,将焦急的模样演了个淋漓尽致。
“那咱兄弟可不管!快走快走!别耽误后面的人!”
老狐狸这才缩回车厢之中,对上云玺那双戏谑的眼,笑问:“怎么样,像不像?”
像!
不去戏班子里唱戏都可惜了。
从前云玺也曾想过,她的这位处变不惊、从容冷静的先生,撕下那张淡薄的面具时会是副什么模样。
大年初一,他获封忠正王时,她曾见过一次。只是那时她脑子里都是他骗了她,并没有留心他当时的模样。
若是他演的这出戏早两三日让她瞧见,或许她还真会有些纳罕。
可惜,来晚了几天。
这几日的深夜,云玺总能见到他不再冷静从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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