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玺沉吟片刻,才又问道:“既然如此,那么七国是哪七国?宫中内应,又是何人?”

卫伯深吸了一口气,许久,才咬咬牙,道:“罪臣不知宫中内应是何人,七国,却是七位公卿之臣。”

“大盛制下,有九公。何来的七公之说?”云玺咂摸着他方才所说,不由出声问道。

“九国国公之中,楚国公世代效忠大盛天子,拉拢不得;子乌寺刚与魏国老国公商量,老国公便溘然长逝,世子即位。”这倒是卫伯知晓的事情,一股脑地便全说了出来。

云玺听罢,不由侧首去看言喻神情。可惜男子从容惯了,就算这会儿有什么情绪,也难以在他脸上发现什么痕迹。

她只好作罢,想着夜里住下,再作询问。

“也罢。那在天子寿宴之后,你们离开了安澜城,子乌寺可还有找你们议事?”

“有!有的!只是……”卫伯抬起头,瞟了歪歪斜斜坐在圈椅之中的云玺,见她的目光依旧分毫不让地盯着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子乌寺再找上门来,已是今年的龙抬头之后了。”

二月二,龙抬头,正是云玺提前加笄那日。

“他们说,会逼得殿下离开皇宫、离开京城——至于去哪,他们也不知晓,吩咐我们时刻盯着,一旦发现殿下踪迹,不惜一切代价……活捉殿下!”

“放肆——”

云玺一听,顿时恼了,将手中的雕花盖碗往桌上狠狠一放,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额角青筋突突蹦跶得欢快,白齿咬着鲜红的唇,一字一句像是从嗓子眼挤出来的一般:“他们,活腻味了?”

稍稍扬起的话尾,让人听了浑身起鸡皮疙瘩!

言喻在云玺暴起之前,眼疾手快地摁住了她,垂首在她耳边道:“殿下,回去再说。”

云玺抿了抿唇,胸口一阵起伏之后,才收敛了一身怒气,稳下心神,沉声说道:“可本宫在那之后,只去了楚国!”

卫伯只觉得周身寒意一减,刚稍稍松了口气,云玺的话便又紧跟着抛了出来!

他头皮一麻,顿时又道:“是,是,我当时虽派了人加强城门守备,却由于都未见过殿下真容,根本就无从下手。直到临近三月时,子乌寺才传来消息,说殿下去了楚国,让我们撤下围捕殿下的人马。”

云玺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知自己是该庆幸当时直奔楚地而去,还是该气得把那个盖碗砸到卫伯头上!

“再后来……便传来了殿下的‘死讯’……”

云玺想要知道的事情,到此,已大致明了了。

卫伯见长定没再说什么,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劫,顿时松了口气。

可还没等他喘过气来,忠正王便又紧跟着开了口:“既然殿下的死讯传了回来,按理说便再无你们这些小诸侯的用武之地了。可是卫伯可否告诉本王,为何今夜乌先生,又出现在了卫

国?”

卫伯方才所说,确实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他将许久之前的事情招了个一干二净,却忘了说眼前的事儿。

言喻就站在云玺身边,一双狐狸眼睛也不转,古井无波一般,就这样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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