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云玺眯眼,没有什么威势,却让人觉得浑身上下被扒了个一干二净,赤条条地站在街上,供万人参观一般。

浑身上下,都像是有蚂蚁爬过,又如隔靴搔痒一般,难受得紧。

“殿下……”着急之中,卫伯竟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云玺。

云玺本也仰在圈椅之中、妄图作壁上观,谁知这卫伯急病乱投医,竟找上了她?

她不由嗤笑一声,嘲弄道:“这是忠正王的问题,您应当唤他才是。”

未了,又道:“再说了,这事儿本宫方才倒也忘了问,这会儿也甚是好奇,不知卫伯可否解释一二?”

卫伯垂在身侧的手早已握成了拳,手心里渗出的汗让他更是难受。

云玺见他许久不说话,不由挑眉望向发髻散乱的庆阳公主,眼珠子一转,坏水咕咕地直冒出来。

许是她打量庆阳的目光太过直白,透着森森然的绿光,顿时让卫伯都顾不得犹豫了——

他跪着爬到云玺脚边,拽着云玺的长靴,咚咚咚地磕着响头:“殿下!殿下饶命!此事真的与庆阳无关,您饶了她罢!殿下……”

云玺没有那怜惜他们父女情深的心思,抬脚便将他蹬开,冷声道:“你与子乌寺逆党共谋我大盛河山,本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如今,你还有意欺瞒,不肯将实情道来还自罢了,还想拿着父女之情来要挟本宫?”

她弯下腰,轻拂了一下被卫伯抓过的靴子,缓缓站起身,走到父女二人面前,冷哼一声,才道:“卫伯啊卫伯,本宫给你指条明路——将功折罪的道理,懂?”

懂。

不懂也得懂。

卫伯嘶嘶抽着凉气,闭上眼:“是,罪臣说,罪臣这便说!”

“他们来,是想告诉臣,山崖下的那具尸身,似乎有些不对劲。卫国就在殿下先前出事的地方附近,他们便让臣增派人手,到处搜查殿下……”

他原以为,城门本就增派的人手,在缉拿负罪潜逃的忠正王,再搜出个带着箭伤的长定皇姬不是什么难事。谁知他才答应了乌先生的要求,已走出塔楼内的密室,便撞见了似笑非笑的言喻!

这还不算,被扔下来之后,他还看见了那个传闻中中了箭的长定皇姬,正活蹦乱跳着,想要抓他!

他没想到,他们会来得这样快。

更没想到,在他的认知中要恢复许久的箭上,到了长定皇姬这儿竟像是从未受过伤一般!

子乌寺又一次,棋差一着,满盘皆输!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子乌寺从前给他画的那张大饼里近乎完美的计划,几乎处处都被长定皇姬亦或者是忠正王撞出了一个极大的窟窿!

卫伯说完,通体似乎都轻了些。

他长出一口气,又朝云玺磕了三个头,血丝沾在地上,额头又是乌青又是红肿,甚是骇人。

“殿下,罪臣已将事情全都招了,还望殿下念在庆阳年幼无知的份上,饶恕了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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