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鼓舞,洪九郎招呼宣义坊都卫沿聚义坛周边搜索了些许野物,又勉强撑过一日。到了第十日,已然彻底断粮,甚至连个干柴火都没得烧了,几个洛宁县的差役实在忍受不了饥寒,摸进聚义坛下的密室,将石室内的书籍拿去烧火取暖了。

被李君羡喝止后,继而陕州兵士又以石室稍有暖意为由,群起鼓噪下来避寒,期间石阶右侧两间石室内的诸多珍宝不翼而飞。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有心贪财,李君羡也是醉了。

你能拿得到手,能带的出去吗?能带的出去,能逃过陕州刺史薛进方的法眼吗?到时候还不是因此反受牵连,白白浪费俘获响马头领的功劳。

忠言逆耳,没人能听得进去,那就随便拿,正是有了心理安慰,他也不怕再继续饿下去,众人群起哗变。

不过,还是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摩擦,十二日清晨之际,寇腾正在聚义坛外小解,听得灌木林有轻微声响,冒雨摸了一窝野稚,足足有六只之多,在邱定等人的烹煮下,众人总算是肚里有了东西。然而陕州兵士因在密室内取暖,邱定等人急于果腹,将其抛之脑后了,事后被陕州兵士发现了野稚骨头,因此大打出手,双方共伤有十余人。

一边是**,一边是流痞出身,下手都没有轻重,受伤的十余人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脑袋挨了一刀的那位陕州兵士至今还未度过危险期,渐而双方剑拔弩张起来,随口一句不如意,就有大打出手之势。

困兽犹斗,况人乎?李君羡明白,再没有食物供给,必然会出更大的乱子,追问长孙安业寨中所有存储粮食之地,希望能有侥幸可言。可惜好像老天故意捉弄似的,好不容易寻到一尊幸存的大瓮,里面的粮食全给盘陀山的老鼠祸害了。

最后一点希望破灭,聚义坛中再无人有气力去寻觅粮食,而密室内云因为连日饥饿,又被陕州兵士惊吓,变得焦躁起来,任由长孙安业如何安抚宽慰,一个劲啼哭不止,且有自残之疑,吓得长孙安业半步也不敢离开。

“我再冒险下去一次!”

撇下这句话,郝呈便带着十余都卫,与寇腾沿盘道一点一点摸下山去,连日阴雨,湿滑已不是山道最危险之处,反倒是那由石块垒积,筑建的屋舍地带,多有塌陷之疑,稍有不慎,便有可能与塌陷的石块滚落山涧。

一路惊险万分,看得山上众兵士心有余悸,越过半个时辰,郝呈率先摸到了半山腰,已然能从烟雨中窥见陕州刺史派来的援兵在山下开辟出一条道来,临时扎了营寨。

希望就在眼前,众人安奈激动之情,缓缓向下摸去,而山下援兵也看见了郝呈身影,急忙召集兵士,紧急开辟山道,三个时辰后,两拨人马终于成功会师。

老天也像是在开玩笑一般,成功会师不到半个时辰,雨势刹那急停,等郝呈再带粮食上山时,晚霞映红,一道划破天际的彩虹从盘陀山的峭壁后,一直延伸直南崤道附近,煞是好看。

正当众人热火朝天在聚义坛内烹煮食物,哄闹非常之际,突然有人在背后唤了李君羡一声,或许是饿的太久了,肚内锣鼓喧天,李君羡一时间没听到,还是长孙安业过来拿食物时,于熙熙攘攘的人堆中,发现了身着道袍的李淳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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