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华将前几天在洛水城发生的离奇遭遇和宁潇潇、辰右等人复述了遍。

所有人都震惊,震惊于为什么卢先生要杀人,为何还要大费周章弄这样一出,来吓唬颜舜华。

小十三大吃一惊,感叹道:“大哥,他这是想置你于死地,到底和你有什么仇怨,竟然做出这么毒辣的事来?”

“他想杀我,动机,本小姐是猜到一些,只是,他既然这么想让我死,为何,又要刻意留线索,通知我夫君来救我?”

舜华微微抬眸,看向傅木槿,对方无奈地摇了摇头。

轻声应道:“不知。”

“不管怎么说,他都不是个好人。”九王爷有些气恼地说道:“若是在战场上公平交锋,在朝堂上暗中较量,本王还敬他是个谋士,是个可敬的对手,可他做事毫无章法,滥杀无辜,就只是个杀人如麻的疯子。”

对此,辰右有意外的看法,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舜华,问道:“就凭那一晚的经历,你就知道谁是青楼纵火案的真凶?”

宁潇潇双手一摊,不以为然的说道:“那有什么好奇怪的,刚刚她家的丫鬟一见到卢先生的画像就尖叫,这凶手是谁,不是昭然若揭了吗?”

“不,你们把这桩案子想得太简单了,不,也可以说,想得太复杂了,眼下,本小姐也只能算是抓到一点眉目。”舜华夹起生菜往汤里烫了烫。

傅木槿想起舜华捡起珠钗的神情,顺着问道:“娘子可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既然夫君问的,那么娘子就如实相告吧。”

舜华放下筷子,望着傅木槿,兴奋地说道:“凶手给了我三个提示,第一,穿着,当夜在赏花楼,所有宾客的穿着都是不合时宜的,如今是冬天,这么冷的天气,但是他们身上穿得却是实地纱所指的轻薄衣裳,说明什么?”

傅木槿思想灵活地回道:“说明,竞投花魁那一夜,是夏季,很炎热的夏季。”

“聪明,我家相公就是聪明。”女子毫不吝啬地夸赞,惹来周遭抵不住放闪的男子统一抬手遮挡。

“谢谢娘子夸奖。”

“行了行了,大哥,你继续说。”小十三举着酒杯,像听说书先生的故事一样,望着舜华,

辰右忍不住问道:“那还有两个提示呢?”

“别急,本小姐还没说完呢。”舜华摆了摆手,接着说道:“第一个提示,是想提醒我,眼下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了,他在重演当年那一幕,第二个提示,当所有烛火熄灭的那一刻,只有老鸨和护院、台上扮演明月蓁蓁的霜霜还活着,另外,在二楼竞投的两个人,失了踪。”

“这也算是提示?”小书童忍不住打岔道。

“没错,这已经是很大的提示了,霜霜身上的嫁衣,用的是,如今最尊贵,最流行的金丝绣线以链针法绣出来的,我都能想象,卢先生有多想看到明月蓁蓁穿上这套嫁衣的样子。”

“难不成”宁潇潇和辰右同时猜到了一些。

女子微微扬起嘴角,目光微亮地说道:“你们想的没错,在场还活着的人,除了明月蓁蓁,他每一个都恨之入骨。”

“他把你当成书六六,所以才想设计杀了你?”宁潇潇不解地说道:“不对,以他这个聪明的头脑,遍布天下的爪牙,又怎么会不知道,书六六假扮你的事?”

“他当然知道,只是想法扭曲了吧,即便觉得那人不是我,也觉得我有错,而第三个提示,是珠钗。”

女子拾起珠钗,举到众人的面前,一群大男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那支平平无奇的珠钗,看半天,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宁潇潇还识点货,认出这珠钗有些残旧。

“得了,你们这些男人不了解珠钗,也是寻常事,那本小姐就给你们普及普及?”

柔软的手指转过银色的珠钗,女子的声音如同飘香一样,弥漫在空中。

“要做一只珠钗可能需要用到锤击、浇铸、焊接、切削、抛光、铆、镀、錾刻、镂空等十几种工艺,如今最流行的是,镂空成八瓣菊花的花纹,如今,这种蝴蝶翅膀的图案,只在十多年前盛行了。”

话音刚落,空气中静得能听见蝴蝶扑闪的声音,不止两个王爷和兰侍卫,就连宁潇潇也像听了天书一样。

终于,不怕死的一稻还是举起了手,勇敢地发问道:“请问,这珠钗款式老旧,能说明什么呢?”

舜华眼眸闪过一丝诧异,她反问道:“这么明显的证据,你们都看不出来吗?”

“哪明显了?”一稻本想后退,兰侍卫竟伸手向他的背后推了推,于是,小书童鼓足勇气追问道:“请少奶奶明言,一稻的脑子突然有些跟不上。”

女子很认真地想了想,试图说得浅白一些:“假扮新娘的霜霜穿着最盛行,最新款的嫁衣,头上却戴着十几年前盛行的珠钗,这能说明什么?”

舜华自问自答道:“说明,霜霜头上所戴的就是十年前的珠钗,和当年花魁竞选那晚,明月蓁蓁头上的珠钗,是一模一样的,戴的是同一款。”

宁潇潇点了点头,问道:“然后呢?”

“所以,本小姐想拜托宁大人,找出当年的首饰,只要顺藤摸瓜,便能找出凶手。”

“找凶手?”宁潇潇不解地后仰了仰。

女子抬头,看了看兰侍卫,问道:“这里可有纸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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