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韶清听得黛玉这般说,才知众人都着了南安王妃的道,一时惭愧不已。她重新回到闺秀之中,提起方才黛玉所说,女孩子们都安下心来,各自玩乐去了。
柳湘莲今日受水溶之邀,在对岸茶楼之上与其对弈品茶。
一局毕,两人旗鼓暂歇,有茶楼小厮专来添茶。水溶因听得云州刺史来请安,便先去会客一番,独留他一人在棋室。
他抬头望去,见春光大好,三五妙龄女子相伴而走,端地一副人面桃花相映红的好景色。其中有一位穿着红衣褙子月白绣牡丹罗裙的少女,最为惹眼,也不知是受了委屈还是迷了眼睛,眼眶红红的,却是格外好看些。
水溶回来,见他这般眉目,朝窗外望去一看,岂有不懂的。
“不知是谁家女子,入了柳兄的眼。”他含笑道:“今日赴宴的都是公候世家的夫人小姐,与柳兄倒也相配。”
柳湘莲脸上一臊,自知失态,尴尬一笑:“卑职无状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都是寻常。”
水溶低低一笑,点到为止,却也不好再拿他取笑,便邀他再次入席,与他谈起江南的境况。过了一会儿,他忽而听得松墨来递话,说王妃请嬷嬷送了一碟子糕点来。
他听得一愣,将人唤来,看着嬷嬷从食盒里取出一叠梅花赤豆糕,问道:“王妃可有什么嘱咐的?”
那嬷嬷恭顺含笑着说:“并没有什么说的,王妃只说是今日新得的一道点心,十分合心意。”
“告诉王妃,她费心了,本王很受用。”
“奴婢告退。”
夜幕低垂,众宾客散去,黛玉和水溶并不回府,只在梅花洲内一处小筑歇了一夜。
望月小筑位于湖心,屋檐下,泊船岸长杆下皆挂着红色灯笼,与夜空圆月繁星交相辉映,更有仙鹤水鸟徘徊,秀美静谧得叫人舍不得移开眼。
黛玉披了衣裳倚在长椅下,任湖面清风吹拂而来,竟是觉得水声潺潺映月波光,格外的亲切熟悉,似曾相识一般。紫鹃在一旁温了酒和梅花糕,想一会儿王爷就来,两人能好好吃一点东西。
水溶梳洗毕,穿着薄衫而入,看了一眼紫鹃。
紫鹃会意,悄悄退了出去。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黛玉看得入迷,不曾觉察身后来人,托腮想起杜工部的诗,却是觉得应景的很。
“早听闻秦淮古韵烟波十里欢,都中居北地,梅花洲与之相比还是稍显苍凉了些,可是想念姑苏了?”
黛玉听得水溶的声音,转过来,见他穿着常服在自己身畔坐下,颀长的身影好似月宫谪仙下凡,举手投足间自由一番玉骨仙姿,便说:“王爷又在胡说了,秦淮距姑苏五百里,我也不曾去过,哪里知道好不好呢。不过是想起诗中所提,见此美景,一时吟两句罢了。人说烟花三月下扬州,倒是王爷听了好似颇有感慨,定是去过罢?”
水溶听她如此说,一时未察,竟被她套住话柄,只暗暗叫苦,偷偷瞧她的侧脸,怕她生气闹别扭。
一旁炉子上的玉瓷酒樽,他便亲自斟了两杯,想她言语有些醋意,递了一杯过去,笑道:“溶给玉儿赔不是了,赏脸陪我喝一杯如何。如此良辰美景,不负我素日爱慕王妃之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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