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大军在二十日后抵达居庸关营寨。
北燕苦寒,三月料峭争春时,此处寒风刺骨。虽然将士们已更换了冬衣,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倒春寒吹得瑟瑟发抖。
寨门外黄土卷沙,已有两个总兵侯着,几处角楼有卫兵放哨,静谧无声,看着倒也算得上军纪严谨。水溶为首下马,随后各参将副将下马,齐齐往前走去。
“末将孙绍祖,见过大将军。”
“末将赵常,见过大将军。”
水溶眉宇微蹙,看了一眼孙绍祖,觉得名字有些耳熟,说道:“二位总兵大人不必多礼,小王奉旨伐靺鞨,日后还要多倚仗二位。”
孙绍祖和赵常听了,对视一眼,嘴角浮起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又朝水溶作揖,让出道来。
居庸关自古是兵家重地,背靠长城,守着国朝要害,若是失手,突厥靺鞨等草原部落便能一举南下,如入无人之地。水溶自然明白其中利害,所见之处,都暗暗记在心上。
大军扎寨,他的营帐居于前端,一应起居已经收拾整齐。大帐北面支起一幅山河地理图,朱笔点点,似已反复推敲过。行军一切从简,除却笔墨纸砚,床榻被褥都与寻常将士无差。
“报,”帐前守卫忽而朗声道:“孙总兵求见大将军。”
水溶听得守卫禀报时,已卸甲换上常服,此刻瞥了一眼搁在架子上的雁翎刀,短暂沉默后,从容道:“请见。”
孙绍祖听见话音,暗暗窃喜,带着两个眉眼还算齐整的女子一起进了大帐。
那两个女子手腕反绑在背后,身上穿着旧衣,一个哭哭啼啼,柔弱无力一个挣扎怒目而视,时不时还瞪了身旁人一眼。
“给大将军请安,”他谄媚笑道:“北地苦寒,将军是养尊处优之人,恐起居多有不便。这是末将在周围村子里寻来的良家女,虽比不上都中女儿水嫩娇艳,也算得上清秀了,还请将军留下使唤。”
水溶眉眼微抬,已然明白孙绍祖的用心,上峰还未考校其能,他抢着先来献美,阿谀谄上的功夫倒是得心应手。
“小王身边不用旁人,自然有亲卫侍奉,孙总兵美意,小王心领了,”他挑眉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两个女子,说道:“边关本就民不聊生,如今还掳掠良家女子,小王若是收了,与贼寇何异?”
“这”孙绍祖慌忙思索着,信口胡编道:“她们家人都死绝了,是自愿投军来的。兵荒马乱的,一个弱女子如何活下去,还求王爷看在救人性命的份上,留下为是。”
水溶见那女子哭得如此惊颤,自然不觉得他说的是实话,便只得道:“送回村子里,找个人嫁了,都出去吧,”
那两个女子依旧是哭,孙绍祖见水溶不近女色,暗自恼恨,只得尴尬作揖,退了出去。
正巧松墨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份饭食,迎面撞见孙总兵灰头土脸的出去,一时看向主子,好奇问道:“王爷召他是谈论军务么?”
“他自己要来见我。”大将军拧了拧眉眼,见他将晚饭送进来,微微一愣,问道:“不是说缺军粮,这白面馒头和肉糜羹,是专供几位将军的还是人人都有。”
松墨想了想,说:“该是都有,我今日去后厨看了看,庖丁和赵常手底下的亲兵正赌钱吃酒,今日上下做的都是一样的菜,还问我要不要上好的绍兴女儿红,我还拒了。”
这营寨里的士兵多有些意志消沉,常年驻守边关的人该是体格精壮,今日见得几个总兵守卫,却一个个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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