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湘脑子里考虑着这些事,想了想,让人叫了太医院院正、2位院使、10位各分科副院使及医学院院长议事。
太医院自成立至今,并未被众人看在眼里,皇家目前仅有容湘和牧荣淳两人,他们二人从未生过病,更不曾唤太医院的人诊治,是以,这个部门竟像是被边缘化了。
可实际上,从一开始就能细分至此的一个部门,若有人仔细了解过,就会发现他们的人员配置是目前各部门中最多最全的。
只院正、院使、副院使这些主副官员加起来就有14人,比有的部门所有官员加起来都多,更别说太医院各分科还有其他人员,任谁知道了都要为之咋舌。
等侍女引着这些人陆续来齐,容湘才开始与他们议事。
“各地医者送来的消息,可有特别的?”她问太医院院正方立儒,这是个年约四十余岁的老大夫了,曾为前宴国皇宫太医,因诊治而被迁怒治罪时,容湘设法保下了他。
“陛下,并无特别之处,所遇疾病多是饿的、累的、伤的,没有发现疫症。”方立儒捋着胡子回道,心知她主要问的是有没有发现瘟疫类的传染疾病。
他望着主位上坐着的年轻女子,每次见到她,都深感不可思议,谁能想到呢?当年那个几岁大就能庇佑他一家的小公主,有朝一日会登上帝位,治理比曾经宴国更大的国家?
从这位身上,方立儒深刻认识到了“世事难料”的真谛。
“战乱之后,一直提心吊胆的平民得以安定,这心劲一松越发容易爆发病症,你们及各地的医者当更加仔细用心,预防各类疫症之余,还要做好病患的心理疏导。”容湘叮嘱道。
“是,陛下。”14个人纷纷应是。
心理疏导一词,是她教给他们的,所以此时听到,自然不会不解。
其实他们清楚,陛下这担心不是没有,只是没有她以为的那般严重。平民总是容易满足的,只要有吃有穿,能活下来,他们便能坚持下去。
“除了医惠于民,另有一事,朕希望能由各地医者先牵头来做。”
“请陛下吩咐。”方立儒躬身听命,其他人亦认真听着。
容湘:“希望各地医者能在当地兼办蒙学,凡六岁以上,无论男女皆可入学,教其认字,或是简单的医药知识,暂定为期三年,中途不得离开或间断。”
将蒙学交给医者负责,是她仔细考虑过的,如今确实只有太医院这边人员最充足,且本就有医者散落各地,由他们兼办,不必再费时费力派人,再者,医者在当地已有一定的威望,百姓们会更信重他们。
“此事倒不难,陛下既有吩咐,臣等自当竭力做好,明日臣便给各地医者传信。”方立儒看了眼手下的其他人,见他们没有反对之色,便开口领命。
“先让他们按现在的文字教,若是百姓们学得艰难,就立刻向朕禀报,届时再更换简化的文字。”
“简化字?”
“嗯,从大篆到小篆,从小篆到隶书,再到如今通用的楷书,文字一直是向着更易书写的方向演变,朕欲向平民普及,自然要考虑他们的平均认读水平,选择易认易写的文字。”
众人点头称是,在座之人都是通晓医术的,或许水平各有高低,但能读会写是基本能力,他们回顾往昔,也知道常用的文字中,有不少都是简化过的,确实更好写了。
方立儒略一思考,拱手道:“陛下,既然如此,不妨从一开始时就以简化文字教导,而朝廷也可同步推广,臣以为此举应是惠及所有人的。”
“这……”容湘迟疑,她之所以没有提出这事,就是考虑到已经识文断字的这些人恐难适应,还会引起反弹。
“是啊,陛下,方大人所言极是,”太医院其中一个院使唐皓笑着道,“说实话,这些年臣写方子时,总要感叹这字为何不能更简化些,有些药材名确实难写得很。”
这话一出,又得了数人附和。
容湘回忆起前几年在鉴康开医馆的那段日子,咳,繁体字的药方的确写得她头痛,要不是重生时年幼,自幼学过繁体字,她这后世的高材生在这个年代也不过是个文盲罢了。
“那传信的事暂缓几日,朕先与众臣议议推广简化字的事,此事通过了再安排蒙学的事吧!”
“是,臣等知道了。”
容湘又和他们说了说各科病症的事,旁的科都是中医本就有的,唯独外科,这方面的人才目前还很少,她其实也没学过,只是将空间里相应的资料整理出来给他们研究,如今外科的大夫,还是从军医里挑来的,当世之中也就军医能勉强算外科大夫了。
因她本就懂医,所以,和这些个大夫交流起来很顺畅,有些这个年代没研究透彻的疾病,她还能提点他们研究方向和关键点,一时间君臣间倒不像是议事了,更像是开了个医学交流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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