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派也不必殿下相送,这会便当离城而去。”

“往日未了恩怨,自有在沙场上算清之时。”

说罢长身而起,大步出城,四秀等侍立在后的弟子连忙跟上。

待得李若童去得远了,齐归蝶忽然笑道:

“沈郎,你观此人如何?”

沈澄说道:

“气派十分,演技更是炉火纯青。”

“只怕他这行南下,铃兰派驻到各地的地方官和将领,不死上三成就算是侥幸了。”

齐归蝶悠悠道:

“果真英雄所见略同。”

“大举刺杀,并非拖家带口的李若童所能。”

“要乘隙暗杀掉几个有才略的中层将领,以他的身手却不是难事。”

“不然像他这般傲慢之人,怎会在奴家跟前自揭旦马继承人的短处,刻意示弱?”

沈澄微微一笑:

“他固然有意让你放松戒备,但你也未尝没骗倒了他。”

“三年之约,真是令尊的意思?”

齐归蝶淡淡道:

“自然是我胡诌出来,好等他放松戒备的。”

“什么三年不三年的,待得父君消化了锡卢六郡,第一时间打的便是他旦马国。”

“谁教他们是这缺月州中最软的柿子,偏又占着最是珍贵的战畸资源?”

“不过,正如奴家一下子便识破他的策略一般,他肯定也早就听得出我在糊弄他。”

“但那又如何?他南下路上若敢坏我的事,奴家早有布置,教他满门生离不了锡卢旧地。”

沈澄瞥着她,蓦地笑了一笑:

“好久没瞧见过如此霸气的少当家了。”

“这样子的你,比起平时在你姐跟前那副莫测高深的模样要亮眼得多。”

齐归蝶得意洋洋地笑道:

“那是自然。”

“什么遇大事必有静气,那是为着符合老一辈们对合格的大人物的想像罢了。”

“奴家欲之,便当得之……”

“要是爷爷尚在人世,属意的肯定也是这般似他的孙女儿,而不是像大姐般终日瘫着一张脸的深沉之辈。”

她忽地轻轻伸臂,主动揽向了沈澄的腰肢,顺势投进他的怀里。

沈澄心中一动,但见怀中归蝶眸光迷离:

“沈郎,可知奴家这战是如何凶险?”

“既已得胜,且容奴家在这先取了奖赏,再谈其他。”

夏日的少女总是多情的,少年自然也是如此。

在沈澄再次与齐归蝶双唇热切相触瞬间,齐云峰的营帐开进了西城门。

经过与三位莲台贤人的彻夜长谈后,翌日,四人联袂露面王城门外。

天剑舟破空而起,将话声远播:

锡卢监国贵妃及其养女宫九身涉鬼道,意图炼杀全城百姓,今已伏诛。

国主宫尚泽有知情不报之罪,漠视民命,失君之德,当黜。

锡卢宫氏直系,已无余子。

按儒家旧例,本可于王室支脉择一贤能,登上主位,免有绝人宗祠之嫌。

然旁系诸子如顺实等,皆未显贤德,难堪大任。

今贤人赵玉琪等,上奉素王诏,废国。

于缺月州东北部传承近三百年的锡卢国号,自今日起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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