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面盘查城里是必要的,但我们不能把自己框死,也有可能对手就是通过这一手让我们以为他们还在城里,实际上却是在别的地方又出了城。”卢善元静静地说道:“如果刺客还在城中,那他们从这里上城墙肯定是有他们的原因的,你们说说是什么原因?”
众人思考了片刻,一时也得不到要领,这时王之明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我知道了!就近取道、防止被人发现,他们选这里肯定是他们要去的地方就在这附近!这样就能最大限度不被人发现!”
卢善元点点头,说道:“派来去通知徐复生,让他带着人先把这个坊搜查一遍。另外去请管这一带的吏员过来,这里住着哪家官员或大族?如果真如我们所料是锦衣卫干的,他们必然是找的他们认为可靠的、跟他们有联系的人!”
过了一会,应大头拿着一件衣服兴冲冲的跑过来,说道:“大人,找到那刺客的衣服了,就丢在一条水沟里,可是让我们好找!”
卢善元哈哈一笑,说道:“好!赏银领了吗?”说完接过衣服仔细看了看,应大头兴奋的说道:“领了,领了!”
卢善元说道:“你看,这衣服看上去已经穿过几次了,肯定不是永康做的,说明这些人早有预谋!”陈阿福等人也接过去看了看,果然如卢善元所言,衣服做工精细,但个别地方已经磨损,确实不是新衣服。
这时一名吏员匆匆赶来,见到卢善元,连忙敬礼说道:“大人,这里住着三个大户人家,这栋大宅是胡心露胡大官人的私宅,挨着的是潘县丞的宅第,那边那栋小点的是应绍林应大夫的宅子。”他指着几栋房子说道;“其他都是普通百姓的房子!”
潘震亨!这是一个很低调又很熟悉的名字,卢善元来了一年只见过一次面,但他却实实在在是县里的二把手,名义上是县令的助手,实际上是朝廷平衡县令权力的,很多事务包括财政支出、追捕盗匪等都需要县令县丞共同签字确认。不过现在潘震亨早就放弃了自己的权力,他自称生病已经请假半年多,连自己的印信都交给了朱名世,这么一个人在这件事上到底是一个什么角色呢?
卢善元首先来到了潘府,应绍林只是个医生,胡心露的身家性命都在卢善元手中,他们俩人的嫌疑应该是很小的。当时潘震亨是卷入了粮库案的,也逃到了金华,但后面却拿了倪祚善的条子返回永康,卢善元与朱名世不想与倪祚善关系搞得太僵,况且潘震亨回到永康后基本没有做什么事,领着自己的那一份俸?低调的生活着,基本不会引起人们的关注。
潘震亨迎了出来,见到卢善元带着大量士兵站在门口,不禁一脸死灰,但还是拱手道:“卢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卢善元也不失礼仪,拱手回礼道:“本官贸然来访,失礼了!”潘震亨是南直隶徐州府人,前两年贼乱,把家中老小都接了过来,显然家乡是回不去了,他通过官商勾结得的钱购置了这所宅子,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就算是全家搬到永康了。
“不知卢大人此来有何要事?”潘震亨小心的问道。
“我来干什么难道潘县丞心里不知道吗?”卢善元直视着潘震亨说道。
潘震亨脸色更加灰败,说道:“我就知道终有这么一日,所谓祸不及家小,还请卢大人网开一面放我家小一马!”
“我卢善元不是屠夫,你只要交出事情的前因后果,把来龙去脉说清楚,我不会为难你的!”
潘震亨向卢善元一拱手,说道;“老夫原以为胡心露都已经没事了,没想到卢大人还是挂念此事。老夫当日也就是帮了胡心露一些小忙,收了他五百两银子,得了这个宅子。要是知道现在俸?会调得这么高,我又何必冒这个风险呢?实在是一家老小过来衣食没有着落啊!”
卢善元越听越不对,说道:“谁跟你追究前事?我是问你锦衣卫在哪里?”
“锦衣卫?老夫并不认识锦衣卫啊!”潘震亨一脸茫然的说道。
卢善元一听也有些懵,不过随即反应过来,感情两人说了半天,聊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件事。不过卢善元也不可能听信潘震亨的一面之辞,拱手道:“潘大人,实是有件要紧的事,需要搜查你的宅子。我们搜查可能会惊扰你家女眷,还请谅解,这也是你自证清白最好的方式。”转身对部下说道:“给我仔细搜!注意不要惊扰女眷,哪个人如果手欠,别怪我把你的手给剁下来!”战士们洪亮的答应了一声,向后院涌去。
“昨日有刺客行刺,舍妹重伤。我们追查刺客至这附近,潘县丞家很可能是刺客的落角点,故而有此打扰之举,还请潘大人原谅则个!”卢善元坐回椅子,把原委告知潘震亨。
潘震亨瘫坐回椅子上,一时说不出话来,静静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潘家不大,很快各个小队纷纷回来复命,确实在潘家并未搜到一点点痕迹。卢善元奇怪的看了潘震亨一眼,说道:“潘县丞,打扰了。潘大人也不能总是在家呆着,该上班上班,该做事做事,总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既然没什么大事跟朱大人说清楚就是了!”
潘震亨大喜,连连道谢,说道:“多谢卢大人。下官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卢善元看着他犹豫的样子,说道:“我喜欢爽快人,有事就说,很多事情说开了就好!”
潘震亨不再犹豫,说道:“昨夜老夫呆在家中看烟花,只看了个大概,兴犹未尽,与老妻二人一时睡不着,一直说着闲话,大约三更时分,突然听到我家老犬狂吠不已,老夫起身查看,却未发现有任何异常,不过我家狗房边上就是胡府!”
卢善元眼中精光一闪,朝潘震亨点点头,转身向外走去。胡心露!是目前与卢善元合作最深的商人,可以说是完全投靠过来的,除了在一些产业有大量投资外,还是张氏商行的二级经销商,往南至福建江西,往北至江北诸省有着大量的生意,这样的人跟锦衣卫也有着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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