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深听后眸露诧异之色。
“陛下所言甚是,如此方去不敬储君之嫌!”
张璁回道。
桂萼也跟着附和说:“正当如此!不是说,太子不能严格教导,而是师者,应该先垂范,以表明自己也不畏吃苦受苦!这样就不悖大礼,也更利于太子心悦诚服地接受教导。”
“臣昔日读书受教,恩师也严,而常让臣等先早起于院中晨诵一遍才可吃饭,而恩师也每天都因此与我等一起晨诵,我们问他原由,他说为师者,也当常记诵圣人之道,正所谓温故而知新,不能稍有懈怠!或者不足以教弟子!”
“陆深,他们说的如何?”
朱厚熜这时问起了陆深。
陆深则道:“陛下容禀,此非君待臣之道!”
“这怎么不是待臣之道?”
朱厚熜拧眉问道。
陆深道:“臣已年过五旬,真要是这样做,一旦受了风寒,顷刻间,风寒就会夺了臣的命。”
“陛下难道真要如此苛待儒臣吗?”
陆深接着质问拿起来。
朱厚熜沉声道:“那就允许你这么苛待朕的皇儿?”
陆深道:“臣说了,玉不琢,不成器,请问陛下,是太子重要,还是祖宗的江山社稷和天下苍生重要?”
朱厚熜深吸了一口气。
接着,朱厚熜就站起身来,冷着脸,一步一步地朝陆深走了来。
张璁、桂萼、夏言也在这时看向了朱厚熜。
他们注意到,朱厚熜那走来的脚步上有着数道如刀剑一样的目光正盯着陆深。
“陛下!”
“臣认为,东宫师傅陆深乃忠良之臣,教太子颇为尽责,且刚直当奖。”
“而臣记得他有一孤孙正值十三,不妨恩荫其孙入国子监!以彰陛下厚待儒臣之德。”
桂萼这时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朱厚熜听桂萼这么说后,立在了原地。
接着。
朱厚熜就退了回去,道:“那就这么定了。”
朱厚熜随后看向了陆深:“你是个为社稷苍生不惜牺牲太子的狠人啊!朕虽恨你入骨,但也不得不佩服你。”
“臣身为东宫师傅,教殿下成材乃是本分,不足以因此恩荫子孙,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陆深这时却婉拒了朱厚熜的恩典。
朱厚熜道:“不准拒绝!否则便是抗旨不遵,亦是不准朕厚恩儒臣!不利于表明朕欲使太子成材之心!”
陆深只得闭眼称是。
“退下吧。”
陆深也就退了出去。
朱厚熜接着看向翟銮:“你也退下吧。”
翟銮便跟着离开了御书房。
“朕记得现任国子监祭酒是林文俊?”
朱厚熜问起桂萼来。
桂萼道:“回陛下,正是此人,他乃臣的学生。”
“那就告诉你这位学生,要严管国子监的那些监生,尤其是荫生!”
“朕不希望他们这些仕宦子弟将来不成器不说,还毫无仁爱忠孝之心,他们要是不德,为祸起来,可比平民之弟要为祸起来要严重。”
“这事关社稷苍生,不能马虎!尤其是清流子弟,更是关系清流儒臣的颜面!”
朱厚熜说道。
桂萼忙回道:“臣遵旨!”
当日。
陆深就先秘密约见了国子监祭酒林文俊,还带来了一珍贵的宋刻孤本,对林文俊笑着说:
“久闻公好古籍,而常言道,必有所好此人方配所好之物,所以,鄙人就特将偶然得到的这一孤本送于公。”
林文俊接了过来,且因此爱不释手地摸起了书皮说:“果然是好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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