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就像是打破水面平静的巨石,运用儒家神通将此话传开后,在这不少朝中重臣安家的街区,各家各户的反应都有些不同。好奇者、幸灾乐祸者、震惊者皆有之。
翰州城中一场风雨,即将在这冬夜里落下。
同样在府邸的延尉冯长顺,他也听到了两个年轻小子的呼喊,眉头一皱,居然敢有人闹到府上来,真是奇了怪了。莫非是那李挽溪之后,人人都觉得自家好欺负吗,冷哼一声,带着家丁,还有府中供着的两位老人,来到大门被破坏的门口。
结果冯延尉定睛一看,发现来闹事之人,居然是丞相儿子付文,还有那位住在京城的老将军,黄参夫的孙儿,当即有些震惊搞不清楚状况了。
见到人到中年的冯长顺,带着些不怒自威的气势走出。早就不去在意其延尉身份,黄尧笑着说道:“冯盛文呢?莫不是这般不堪,任何事都躲在老子身后吧。”
此时已经有其他府中的下人,陆陆续续走出,聚集在冯府门前的这条街道围观,更有些不怕事的延尉政敌,接着黑夜躲在暗处。虽然不知道事从何起,又会发生什么,但这些人都不愿意错过。
冯长顺眉头一挑,对于黄尧这个小辈出言不逊,心中火大。
“黄家小儿,付家公子,今日这般做派,是你们家中大人的意思?”
虽然对这二人的来意有些不详预感,但这么多围观之人在场,冯长顺还是得装做无辜者那种不知状况的样子问到。
没有给其表演的机会,付文转过身,对着街道这边说道:“有位益州逐鹿书院的夫子,三年前亲身经历了龙盘郡的邪祟之事,经过调查,发现当时的银矿监特使冯盛文,欺男霸女,草菅人命!”
一番话语引得无数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呵,怪不得前段日子里的虞部特使换任,丝毫没有提到对于那冯盛文地后续职务,原来如此。”
“不对呀,我怎么听说冯家公子后来被安排着去了凉州充军。”
四周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几位躲在角落中的官员,瞧见了一位大人,恰好谈论此事的他们,只得向那位大人行礼。其中一位还有些讨好般地问道:“监御史邹大人,可知此事?”
站在背光的黑暗中,无人瞧见,那审问京城出去任职之特使钦差时一定要在场的监御史是何表情。邹氚咳嗽一声,明白此时得要帮忙开口,不然将会弄巧成拙。
结果此时倒是冯长顺忍不住抢着开口了:“放肆,到底是冯某因何事得罪了黄将军与付丞相,要让你们两个小辈来如此重伤我儿。”
接着冯长顺朝着四周越聚越多的人群拱拱手,继续说道。
“吾儿确实监督不力,没能察觉手下官吏魏双全,仗着其特使府的背景,欺男霸市,草菅人命。但绝不是如你付文所说那般,是什么知法犯法的行凶恶徒。”
“况且,关于此事,早已由监御史邹大人、延尉姬奇审办,盖棺定论。甚至于吾儿的责罚,发配凉州,从军三年一事在前段时间都已经结束,我这里还有凉州节度使,太仆谢大人的官文为证。”
人群中的议论短暂停止,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延尉身后,那位拿着一纸公文的官家那里。之后更加激烈的议论响起,先前出言询问邹氚的那几位,瞧见监御史大人走出黑暗的角落中,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
有兼任翰州城太守、身位三公之一的监御史大人邹氚背书,人群一阵哗然,有少量不知真相也没有鬼心思的人,纷纷看向拆了冯府大门的两位公子,不知他俩目的为何,如此诬陷朝廷命官,又将如何收场。
付文与黄尧同时笑笑,就怕冯长顺不愿意说这些事情,垂下手臂,书生袖中掉出一柄修长细剑。握住剑柄后,付文抬手将这把陨石精炼所制的细剑插入面前地砖中。
一阵金属颤音听得人牙酸,不知他何故如此动作,周围的人鸦雀无声,面露好奇。而以为这小子想要动手,冯长顺身后两位老人一同踏出一步。
付文露出得逞地笑容,大声问道:“若是事实真是如此,我自然无话可说,但为何那位声称冯盛文才是罪魁祸首的书院夫子,今晚遭到刺杀,现在身死不明?”
一石激起千层浪,对于围观的众位来说,这可真是有些百转千回了,但凡脑子灵光一些的,也是很快反应过来。若是那位书院夫子所言为虚,这冯延尉自己就是刑部头头,直接将人绑了定罪便是。
眼下那位夫子遭遇刺杀,让这件事颇有些耐人寻味起来,越来越多的悄悄议论声响起,那问询邹氚的几人,偷瞄这位监御史时,眼中也有些异样之色。
暗道一声果然如此,冯长顺倒也不慌,而躲在后面角落的冯盛文,听闻此事后露出了喜悦疯狂的笑容。
冯长顺同样准备了一份说辞,不慌不忙地问道:“要是如此便能定吾儿的罪,推翻邹大人与姬大人的官印盖章。是不是如果冯某说付相勾结异邦,明日冯某也遭遇不测的话,还请劳烦诸位去将付相绑来延尉衙门审问。”
这番话又是让一些思绪墙头草的围观者摇摆起来,冯长顺这番话确实有些道理,若说邹氚与姬奇包庇冯长顺的儿子,这件事有些缺乏动机了。
特别是延尉衙门三足鼎立,同为延尉的姬奇姬大人应该巴不得冯长顺出些状况才是。
“究竟是与不是,先将你那草包儿子带出来,与我二人对峙一番便是。”
因为提到了受伤的利星汉,且其现在还生死难料,黄尧有些气恼,不愿再与冯长顺磨嘴皮子,手中长枪往地上一顿,踏出一步。
这番举动看得冯长顺瞳孔一缩,眼眸中却有喜意。此时两边各执一词,争执不下,只要这黄尧小子抢先动手,那至少说事情闹大之后,付江绥与黄参夫两人不能责怪自己伤了他们家中后辈。
于是老而成精的冯延尉假装露出忌惮神色,后退半步问道:“怎么,黄家小子,莫非你还想要动手不成。”
出身于武将世家的黄尧没这么多心眼子,也不屑于玩这一套。他此番与付文前来,一是为了闹上一阵,看看能否挖出背后那位能影响到延尉与监御史的幕后黑手,二来便是朋友遭此变故,得要撒撒气,不光是他与付文,这个茬也是替利星汉找的。
于是黄尧提起长枪,“此番行事,乃黄尧一人之举,冯延尉,得罪了。”
表明与自己爷爷无关后,黄尧再次踏前一步。付文也是上前拔出了三尺细剑,眼神不善的看着面前这位老狐狸。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将得逞的奸笑藏住,冯长顺后退半步,“两位窦老,有劳了,替冯某教训这两个小辈一番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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